顾忱把孔明灯打开,放在季翩然的手里。
就那么满含笑意的看着季翩然,眼里的光比海水还要温柔几分。
“都说孔明灯可以寄托思念,既然不能回家,放盏灯寄托一下思念也是好的。”
说实话,顾忱现在真的怀疑季翩然曾经的话全是骗自己的。
但是他不能揭穿他,至少在她没有亲口告诉自己之前。
比起询问,他更愿意等她亲口告诉自己。
季翩然心里不由的一颤。
说实话,自己想家吗?
是想的,没有人不思念自己的亲人。
可是想到回家意,她不由得有些神伤。
比起回家,她更愿意留在这个安静的村庄里。
这里有糖糖,有顾忱,有着她生命的延续和传承,有着内心最深的羁绊。
季翩然其实并不是逃荒来的,而是逃婚。
如果说逃荒是对命运的无奈,和对生命的渴望。
那么她的出走,是对命运的反击。
是不愿屈服的决心。
其实季翩然的出生真的很好,所谓含着金汤匙出生,这个词用在她的身上一点儿也不为过。
父母不光给了她好的生活,同样也给了她最好的教育。
只是偏偏这种近乎完美的教育,让她的内心无法接受商业联姻。
无法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共渡余生。
和父母沟通了无数次后已然无效,当她看见对方送来的天价彩礼之后,自己知道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这才连夜跑了出来,一个月后身上的钱全部用完了,最终倒在了村口的一条公路上。
当时,沈翠枝正好买了菜回来。
看见衣服又脏又破的季翩然,忙将她扶回了家。
还请了大夫给她看病。
就是这样,她认识了沈翠枝一家,认识了顾忱。
她还记得,第一次看见顾忱的时候,是自己刚刚睁开眼。
顾忱站在床头,朝着自己淡淡一笑。
“我妈让我把药给你端来,快点儿喝。”
他的背后是一扇窗户,那天太阳很好,温暖的阳光顺着窗户照了进来,甚至连空气里的灰尘都能看到。
他,像是带着光。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她对他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后来她才知道,那种感觉,就是喜欢。
顾忱见季翩然有些恍神儿,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帮你点上,许个愿吧。”他声音依旧温柔。
见后者点了点头,顾忱拿出问大哥接的火,跟着点亮了手里的孔明灯。
微弱的火星在四周油纸的保护下慢慢旺盛了起来。
温暖的黄光四散开,季翩然手里的孔明灯也愈发的好看起来。
季翩然看着手里的的孔明灯,良久抬起头,朝着顾忱淡淡一笑。
“现在,可以放了吗?”
顾忱点点头,“只要你愿意,什么时候都可以。”
这会儿,夜色里透着朦胧的暧昧,还带着一点儿温馨的味道。
季翩然用两只手小心翼翼的拖着孔明灯,试图让它能飞的更高一点儿。
在她松开手的刹那,孔明灯飞向了天空。
顾忱笑着催促她,“快点儿许愿啊,飞远了可就听不到了!”
季翩然配合的双手合十,一双满是灵气的杏眼轻轻闭了起来。
动作虔诚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