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觉得这丹药……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了？
同温池师兄分别之后，秦姝径直选了个空着的炼丹房一头扎了进去，她此前答应过要替大蛇炼制三品清元丹，清元丹的炼制难度上乘，她若是直接上手恐怕不易成功，倒不如寻个难度低一些的丹药试试。
她从一种三品丹药当中找了个难度最低的续骨丹，打算先从它开始尝试。
她炼丹的基础十分扎实，前期萃取灵液和融合都很顺利，但到了成丹那一步，却叫秦姝有些为难。
以她如今练气五层的实力，灵气确实有些不够用。
她一边服用补灵丹，一边掐诀，一连炼了十炉丹药，成丹的却只有三成。
且出炉的丹药还只有下品的水平，实在有些浪费灵植。
秦姝叹了口气，现在她面临的并不是炼丹手法的问题，而是修为不够。
如今炼制最简单的三品续骨丹，她的成丹率都这么不稳定，还怎么炼清元丹？
她拧着眉头，从丹房里走了出去。
屋外的阳光顷刻间洒在了她的身上，有些许刺眼。
秦姝眼睛微眯，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此时却突然放松了下来。
是她着相了，这世间……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
无论是修炼，还是炼丹，还是水到渠成的好。
这时候周围丹宗弟子的议论声却隐隐传进了她的耳中。
“今日一早剑宗就送了许多灵植过来，说是要跟咱们丹宗合作。”
“合作？剑修不是兜里没有余粮吗？怎么合作的？”
“我听马管事说，这次我们丹宗仗义出手相助，他们很感激，便送了许多灵植过来。还问马管事以后可不可以直接将灵植送来给我们换丹药，从宗门直接兑换所需的积分太贵了……”
秦姝听了忍不住轻笑一声，她觉得这样也不错，大家互惠互利，共同进步嘛！
身后的说笑声不绝于耳，秦姝却并未回头加入她们。
她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艳阳天，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便又踩着缩地成寸回了自家洞府。
回到自己的山头上，这天晚上秦姝就突破了，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漫天月华之下，五彩斑斓的三色光点疯狂涌入了她的身体。在经脉当中汇聚，并随着大循环一点一点地融入丹田当中，丹田里灵气的颜色也越发深邃了。
洞府中闭目养神的谢释渊也睁开了眼睛，这小丫头修炼速度确实很快。
一个没有水灵根的先天月灵体？有趣。
秦姝又调动灵气在体内运转了两个大周天，才睁开了眼睛，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露出了些许兴奋之色。
练气六层了，上一世原主直到死去也才只有练气三层的修为，现在的她比起原主自保能力应当是翻倍了。
在这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也没那么容易死了……
就在她高兴着的时候，谢释渊突然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突破了。”
秦姝点头，语气还隐隐带着些藏不住的兴奋，“嗯。”
谢释渊瞥了一眼她尚未压下去的嘴角，说道：“可以开始炼丹了。”
秦姝的肩膀耷拉了下去，“知道了。”
谢释渊又想到了什么，瞥了她一眼，问道：“听说你们宗门要给那些死去的弟子聚魂？”
秦姝十分诧异，眉梢一挑，道：“连你都听说了？”
他一直是个不问世事的形象，也不知道他是在哪儿听到这些八卦的。
谢释渊如今好歹也是有玉简的人，虽然那些人类说得大多数他都没兴趣。
“嗯。”
秦姝一脸板正的说道：“我们名门正派主打得就是一个不抛弃不放弃。”
谢释渊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小女童，月光给他垂下的墨发染上了一层银色，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哦？还真不亏是……名门正派，听说对你们宗门下手的也是你口中所谓的名门正派吧？”
秦姝：“……”
秦姝一时语塞，脸色涨红，许久她才又憋出来一句，“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宗门跟宗门之间也不一样。”
谢释渊暗金色的眸子落在她的头顶，良久才收回视线，喃喃自语道：“是不太一样……”
话音刚落，就听秦姝叫了他一声，“大蛇。”
谢释渊已经习惯了她这个称呼，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就见秦姝仰着头，神色十分郑重地道：“若是某天我死了，你还是别替我聚魂了。”
谢释渊的脸上带上了不解，就听秦姝又接着说道：“死都死了，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
话说得倒是慷慨激昂，可对上谢释渊探究的神色，她的小脑袋又垂了下去，“听人说聚魂的代价很大，我……赔不起啊。”
谢释渊笑了起来，眉宇间的阴鸷都散去了些许，“你努力做一个对我有用的人，或许我会考虑不要你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