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高芸没必要想到讲那么细,反正现在用的都是纯度不那么高的青霉素。
甚至于想用都还没得用呢。
“哦,我明白了,过敏这种事因人而异,情况较轻,只是有些不适应,或者说拉肚子,多睡觉之类副作用,情况严重的话,很可能短时间内迅速致命。
看来以后吃食方面得谨慎点,以前没吃过的东西,只能先少量吃点试试。
那我明天提前问问他们,如果他们喝过牛奶,没有你说的那什么乳糖不耐症的话就给他们做奶茶。如果他们没喝过牛奶还是谨慎点,毕竟一来就让人家拉肚子也不好,虽然只是有可能,但没必要那么折腾,就弄你说的果茶啥。”
之后张怀阳当然也没有过多耽误高芸时间,又聊了两句便离开了,高芸则是赶紧开始按照张怀阳刚刚给的那份菜单,开始备菜,做招待前的准备工作。
……
另一边,已经回到小高大队,高大队长家将近一天一夜的胥亥,总算是不可避免的,听到了些有关于他的谣言。
大队没有想象中那么闭塞。
隔壁县的一些八卦新闻他们不一定知道,但是本县的八卦消息,三五天内基本就能传到他们大队了,农忙的时候大家特别忙,根本没空去县城,传递速度可能会慢点,可最近大家是真不忙。
县里面传的那些二手三手八卦消息都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扭曲变形,到他们大队的时候,起码也是四手,乃至五六手八卦了,真实性还有多少可想而知。
当着面,大家可能还克制点。
毕竟除非两家彻底撕破脸,不然即便是有些矛盾的仇人,也不会当着人面直接揭人家最难以启齿的短,要真那么干,那就不是吵架,得先打上一场了。
可是背地里,要是不讨论几句,谁能憋得住啊,当事人就在他们大队呢!
但他们的背地讨论也不至于有多隐秘,更不至于偷偷找个地下室或者房间讨论,就是在外面,地里,沟渠,猪圈之类的地方随便闲聊呗。最过分的是还有些年轻小姑娘,未婚或刚订婚的,一脸哀怨可惜的跑大队长家去看人胥亥。
胥亥是年轻,是倒霉,是没考上大学,但他又不是个傻子,不过他最开始只以为村里人还怀疑他,所以只是偷偷出门,想听听村里人在讨论什么情况。
自己也好解释一下。
结果是理所当然的听到了些村民们的闲聊,然后心理崩溃程度可想而知。
“胥知青回来了,昨天。”
“诶,我可听说了,现在县城里的人都在说胥知青是个天阉,根本就不能人道,传的真真的,根本不像假的。”
“不会吧,有人见过?”
“怎么不会,两个城里女的一直追着他,甚至于追到了咱们这来,他却一直丝毫不动心,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哪有男的能这么克制的住自己,俗话说得好,男人不偷腥,就跟猫不吃鱼一样,你见过猫不吃送上门的鱼吗?”
“这话我认可,我家那个大伯不是丧偶了吗?七十岁了,前几天还被人看到,带着一袋子小米跑去了徐寡妇家。
隔了好几个小时才出来,徐寡妇做暗门子,都快成众所皆知的事了,你说他去能干啥?一把年纪了也不怕死在床上,真是丢死个人了,幸好早分了家。
没分家,我家名声也得受连累。”
“哟,那你大伯身体够不错的,七十多还能那啥,平常吃些啥啊,我给我家老头子补补,唉,我都不想说天。”
“姐,你都三儿子了,还想咋的?”
“唉,别岔话题,说胥知青呢,我家那闺女还挺喜欢他,你们说清楚,他要真是个天阉,我也好直接回去让我家闺女彻底死心啊,不然总惦记着,给她说亲都不好说,相亲的人能没意见?”
“这个还真不好说,因为有人说他是天阉,也有人说他是太监,还是被他爸做什么环切手术给割掉的。唉,我也不大懂,反正听人说,就是因为这个他才被排除怀疑,他来的那个什么金沙市啥啥街道好像也调查过,确认有这事。
你们想想看,能确定那个女知青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还早早就确定。
除了他不能人道,还能是什么?”
“这倒也有道理啊!”
“唉,可惜了,估计胥知青也是知道自己的情况,才不愿意接受那两女的吧,但又不好意思直说。照这么看,人胥知青人其实也还挺不错,虽然身体有残缺,但人品没啥问题,能来往……”
“咋了?做姐妹啊!”
“我得回去跟我闺女说道说道这件事,让她死心,赶紧给我相亲去,本来前几天就该去相亲的,结果看到那胥知青魂都丢了,现在倒省得我做恶人。”
“你哪用得着那么麻烦,你让你闺女照照镜子就行了,就你闺女那样,不贴三五十块嫁妆,估计很难嫁出去。看着跟个男的似的,要是剃成寸头,哪分得出男女啊,她要是跟胥知青在一起。
我都不知道是谁生孩子……”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闺女干活比男的都利索,每天都能挣满工分,长相咋了?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天天看着你闺女,哪吃得下饭。”
“满嘴喷粪,你找死啊!”
“是啊,你也别太刻薄,胜男她长得是有些女生男相,但像她这种又能干活,屁股又大,一看就能生养的,怎么可能会愁嫁不出去嘛,根本不存在。”
“那你让你儿子娶她啊!”
正躲在一旁偷听的胥知青,后面的那些争吵,他其实只是过了一下耳朵。
前面的那些个议论。
已经足以让他崩溃不已,就算是先前知道刘雪已经死亡,派出所的工作人员怀疑到他身上,他都没这么崩溃过。
因为那时候他知道,刘雪的死与他无关,他肯定能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
可现在的谣言,他能怎么办?
总不能脱了裤子展示吧!
说实话,刚刚那一瞬间,他真的有冲出去脱裤子展示的冲动,不过后来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只是相当崩溃的跑回了高古翔家,关门痛哭。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孤立无援,什么叫做有口难辩,什么叫扑面而来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