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轻歌挺开心。
景明挨着她极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她愉悦疯癫的心情以及因此跳动的心脏。
景明拉了一把链子,他的指节精致修长,配上粗糙暗沉的锁链,有一种别样的欲感。
他问:“链子的长度够了吗?”
步轻歌慢慢收敛了笑意,眼底冰冷:“景明,你真不要命了。”
景明面色平静,压抑着眼底的癫狂,他看着她说:“你就是我的命。”
步轻歌要命。
她妥协了。
景明从后捞起她的腰肢,步轻歌侧头:“你敢。”
景明真的敢。
他用内力压制步轻歌,直接给她又喂了药,还给她建议道:“多出汗,药性散了,下次就能杀了我了。”
他在她光洁的脊背上印上吻痕,她的肩胛骨起伏,如鸟儿的翅膀振动,像极力挣脱,却仍飞不出他掌心的笼中雀。
他俯身在她耳畔道:“轻歌,你不就是把我看成你的狗?”
“喂狗,是要用肉的。”
——
步轻歌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她勉强聚焦了,才发现身边坐着景明。
景明点着一盏灯,正在看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步轻歌盯了他好一会儿。
景明倒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问:“要喝水吗?”
两个人之间,像是之前所有的杀意和欲\/望都不曾存在,相处得坦然自若。
步轻歌感到了另一个需求:“我要如厕。”
景明一挥手,机关锁链转动,出现了一个小隔间。
真齐全。
步轻歌毫无心理压力地走过去,双腿却酸胀无力,软得跟踏上了棉花一样,走一步路就打摆子。
景明抱着她进去了。
步轻歌站着,懒得开口。
景明就出去了。
步轻歌看着这黑暗,面无表情,长久沉默。
景明的脚步又靠近了。
步轻歌这才出来,就着景明给她端来的盆子洗了手。
景明问:“轻歌,你为什么不高兴?”
“没啥,”步轻歌恢复了正常,眼神却没调整过来,有点别的意味,她问:“景明,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我?”
景明看她,却被步轻歌弹了一脸的水珠子,只能不看她。
景明把盆放到门口。
步轻歌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景明,虽然是小黑屋,但你不能真的让我不见天日啊。”
景明道:“是晚上了。”他顿了顿道,“白天开窗,是有阳光的。”
所以她是由黑夜到白天,白天睡觉,然后又由黑夜到白天,白天睡觉,到了现在,又是晚上。
步轻歌还问:“景明,你为什么喜欢我?”
景明不能再避而不答了,他说:“我不知道。”
从他无意间发现她并非表面上的性格开始,他就一直下意识地观察着她,探寻着她,等到他猛一回头,发现她不爱他的真相,心痛如割之际,才知情根早已深种。
他不知从何而起,但或许,在窥见她本色的那一刻,就注定他不能放手。
步轻歌又问:“在看清我的第一眼,你就认出来了?”
景明良久才“嗯”了一声。
她会嘲笑他的真心。
可能会说,景明,你可真够爱的。
但他也没办法反驳。
步轻歌却没有说话,等到他要看过去了,才听步轻歌道:“景明,我知道我是怎么爱上他的。”
景明垂下眼睛。
嫉妒如毒蛇,毒素刺进他的心脏。
步轻歌道:“我那个时候遇到危险,他救了我,虽然当时不懂,后面想想,见他的第一眼,大概就是命中注定的感觉。”
蜡烛燃烧,灯芯纠缠。
景明问:“他生得好看?”
“当时辨认不出来。”
辨认不出来,和他的“我不知道”何其相似。
心动情起,原本就无处寻觅踪迹,更不需要仔细斟酌。
景明手上的书落地,他没去捡拾,起身而去,还碰倒了门口的水盆,发出声响。
“饭菜给你放门口。”
他最终还是这么说。
步轻歌见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缓缓抬手,捂上自己的心脏,这里,有不属于她的情绪。
妒忌,悲伤。
庄云峰对她说,对于爱的人而言,对上的一个眼神,说过一句话,都可以判断出是他。
和梦中少年仿佛有着相似外貌的华青,她和他相对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就知道这辈子不可能对他有任何感觉,更不可能因他想起任何事情。
和景明睡了两天,她知道梦中的少年是谁了。
阿昭。
步轻歌闭上眼睛。
——
锁链延伸出来的长度没有收回去,所以对步轻歌而言,限制作用已经几乎不存在了。
窗前摆了一把椅子,外面有阳光透进来。
步轻歌仰躺着,景明走过来,低下头,和她接了一个吻。
一个最平常不过的吻。
带起轻微急促的心跳。
景明把口中的药渡给她,问:“出门吗?”
这是她被关的第七天。
步轻歌道:“好。”
步轻歌品着口中的药,感受着四肢的无力,问:“你这药为什么总要吃?”
景明道:“这药效散得快。”
不伤身些。
这句话他没说,但步轻歌猜到了,她哼笑了一声:“你都玩囚禁的把戏了,还在乎我的身体吗?”
景明道:“对不起。”
话到这个程度,那就是打定了主意,步轻歌也没法说了。
景明解开锁链,然后亲手给她洗漱换衣。
步轻歌看着他折腰,蹲在地上给她穿鞋,思绪一下子再次恍惚。
景明把玉佩系在她腰间,他解释道:“‘落云居’的令牌不能戴,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青阳玦。
步轻歌目光睨着他:“景明,我没有收破烂的习惯。”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利用,都会被她弃若敝履。
她摸到青阳玦,正要丢了,却突然头疼,半个身体倚靠在了景明的身上。
景明扶着她:“轻歌。”
步轻歌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景明眼中是不加掩饰的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