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轻歌和景明回到船上,温元平上前来问道:“公子,我们如今起身去山阳?”
毕竟在这儿也逗留了一些时日。
景明道:“不急,且先去一个地方。”他回身问步轻歌,“想杀人吗?”
步轻歌:“?”
——
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镇。
白墙黑瓦,墙面已经斑驳,瓦片也有残缺,偶尔能看见两棵柳树,也是稀疏萧条的模样。
从进入小镇十里开外,驾船的人便换成了景明的亲信。
温元平拿出几个面具,步轻歌挑了个鬼面具,青面獠牙,而景明则戴了整张银面具,温元平自己扣了个马面具。
手下的人也纷纷戴上,然后把船上的货物往下卸。
步轻歌从一开始便注意到这满箱满箱的绫罗绸缎,当时还在想,什么地方能吃得下这么多的贵重物品,却不想竟在此处。
景明伸手,把小二还回的令牌系到了步轻歌的腰间。
步轻歌从在临江仙的时候就挺好奇了:“这是什么?”
令牌上的质地很特别,非铁非石,沉甸甸的很有质感,上面镌刻了几朵祥云,角落里写了一个“落”字。
景明道:“这是我的私产,‘落云居’的标识,临江仙也是落云居产业的一部分,凭着这令牌,便可任意使用东西。”
步轻歌道:“我以为你是拿身份压人,没想到就是你的产业。”
景明的眼睛在面具后面,显得眸光很深:“现在是你的了。”
步轻歌只以为他随口说来,也不在意。
从临江的屋子里,走出来几个人,温元平上去和他们交涉一番,他们便示意把货物搬了进去。
景明声音凝成一线,解释道:“这些货物会被拍卖,如果到了划定的价格,就会出手,账会经过不同的商行,然后流到咱们手中。”
步轻歌就看看他。
隔了面具,步轻歌也觉得他笑了一下,他道:“这里由温元平处理,你跟我来。”
他领着步轻歌往一间平平无奇的屋子里走,里面的人把目光放到步轻歌腰间的令牌上,随即引接他们,一路沿着弯弯曲曲的楼梯向下。
步轻歌道:“怎么跟你的大牢似的。”
然后她就不说话了。
风里送来的血腥气告诉她,这里不是像,而就是牢笼。
只一个转弯的功夫,震天撼地的呼声便传来!
“杀了他!杀了他!”
“上!上!上!”
难以相信,外面如此落魄衰败,看似平静的小镇,竟然有着这样的一面!
极为庞大,极为富丽,地下本该黯淡漆黑,此刻却处处装点灯火与夜明珠,亮如白昼。
古代的物力所及到了极致,竟也能如现代一般光亮灿灿。
引接的人道:“这里一千两起下注,上不封顶,客官还请……”
他一转头,便看见戴着鬼面具的女子,此刻眼中的光芒竟然也如鬼魅一般,饶是他见识不浅,也忍不住迟滞了一下:“……慎重。”
她把繁复美丽的外衣脱下,问他:“我能下场吗?”
引接人就犹豫道:“千金之子不垂堂,居主您……”
她挂着落云居的令牌,自然被视作落云居的居主。
步轻歌摇摇头:“没事,”又问了一遍,“我能下场吗?”
“能,”引接人答道,“这里有角斗场,与人斗;还有斗兽场,与兽拼,您是选哪个?”
她揉了一下手腕,轻笑道:“无知的畜生懂什么,当然是人。”
步轻歌把外衣和佩饰全数丢给了景明,然后对他道:“公子记得下我的注啊。”
景明道:“好。”
然后她就被引到了后台。
后台的环境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