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到舌根都在发抖。
她面不改色。
景明却是慢慢地喝着,也不见什么难色,见她喝得这么爽快,取了蜜饯给她:“尝一尝。”
蜜饯常见的都是酸甜味儿,步轻歌拿了一个压在舌下,却尝到了别的味道,眼睛微微一亮。
景明就看着她笑:“你喜欢桂花,是吗?”
美人笑起来可真犯规。
尤其景明本就生了个多情模样,此刻他摆脱了那些癫狂的不正常,当真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苏钰那种小垃圾跟他比,说是天上地下也不为过,怪不得要心理扭曲。
步轻歌道:“还行。”
景明端着药,抿了一口,像在细品什么好茶,对满口强烈的苦味好似没有察觉。
步轻歌才压下自己口中的苦味,就感觉另一种挥之不去的苦还在嘴里打转,不浓,但是它不来源于她的口腔,所以她无处着力、无法摆脱,被纠缠着,束缚着,无可奈何着。
时间越长,越难以忍受。
步轻歌忍不住催促道:“大人喝快点!”
景明喝完了。
然后也取了蜜饯吃着。
蜜饯的味道不重,不至于让她感觉到。
但不知道是不是被苦味荼毒久了,步轻歌疑心这蜜饯也是很甜的,因为她已经分不出口中的苦味甜味到底来自何处了。
她口中吃着的,景明口中吃着的,她感觉景明口中的,景明所感觉的她口中的。
而且桂花不仅有甜味,还有香味。
于是味觉里还添了嗅觉。
她所感觉到的,到底是不是她感觉到的?
步轻歌有点怀疑人生。
她去看景明。
景明咬着蜜饯——她知道他一向都是这么吃的——淡色的唇很轻地动着,嘴角似乎带点笑——他也一向给人这种幻觉,他心不在焉地看着手里的一本书,显得那么正常。
步轻歌觉得自己最近神经太紧张。
景明咬到了舌头。
有点痛。
他把蜜饯核吐到盆盂,又用帕子擦了一下嘴。
没注意分寸,略有用力。
然后继续看书。
步轻歌的感觉就很微妙。
景明什么都没做,她却好像被人咬了一口,又亲了一下。
景明察觉到她的目光,问:“怎么了?”
步轻歌打算跟他说清楚,却听景明又问道:“你能解开‘相思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