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
张广洲变得很紧张,他看向马车外:“怎么了?”
车夫嗓音有些发抖:“没……没什么,就是突然看见了城墙上有什么东西。”
步轻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远远地看见了丁茂坤悬挂着的人头。
步轻歌:“……”
要不是知道景明的消息不可能传的那么快,她差点以为是景明把人挂这儿来威慑她。
张广洲在旁催促道:“快走吧。”
于是车夫重新驾车起步。
步轻歌觉得不对劲。
把人挂城头示众是个虽然变态但还算常见的操作,行到此处就说明快到城边了,但马车前进的方向却不是如此。
张广洲在骗她。
诶,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
步轻歌低头玩着他的扳指,然后套在了自己的手上,转而对张广洲道:“我饿了,你带干粮了吗?”
张广洲愣了愣,然后去翻包袱:“我记得是……”
“自己收拾的东西,也会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吗?”
张广洲听得步轻歌的声音离他极近,回头就看见她几乎贴到了他的面前,一张脸无论看了多少次都令人惊艳,可却与之前截然不同,先前的步轻歌是柔和的,而现在的她锋芒隐现,上扬的眼尾眸光尖锐,几乎令他有一种刺伤感。
张广洲下意识地往后退。
“郎君,你又负了我。”
他听得步轻歌幽幽地说道。
张广洲昏过去之前,只有一个念头:她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步轻歌下手快准狠,外头的车夫没有发觉,她正打算起身把车夫也解决掉,却感觉到车厢摇晃了两下,车夫“吁”了一声,把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向身后道:“公子,已经到了。”
步轻歌掀开帘子。
车夫瞥见已经昏倒的张广洲,一惊:“你!”
步轻歌来到他身后,一脚踢到他的脖子处,同样把人踢晕了。
轻描淡写。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潇潇,你还是这样的性子。”
步轻歌差点落了自己的下巴,她调整了一下表情,没回头,不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和他很熟悉:“你大概认错人了,我不是纪姑娘。”
苏钰走上前,抚着她的头发,目光里好似有着无限温柔:“潇潇,你能瞒得了其他人,但是瞒不过我,你方才踢晕人的动作干脆利落,这样的身手动作,你就是纪潇。”
步轻歌回头,瞳孔骤然一缩。
曾经的苏钰一张脸俊逸秀雅,肤色白皙,堪称美玉无瑕,可如今一道伤口从他的额头贯穿而下,把他的整张脸分成两半,其他地方都是好的,只这一道就尤其显得触目惊心 ,有一种错位的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