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平皱着眉说:“你说将军府上的那个啊?他把我们丢到乡下的那一天起,我就不打算认他作爹了,他回不回朝关我啥事?你不是?”
伊平惊恐地看着我,说:“你不是想贼作父吧?”
“得得得,别乱说。”我推了伊平一把,说:“你别说这么大声,刚才陛下说了,我们不能不孝,要不然这顶不孝的帽子往我们身上一扣,出门都得给人吐口水。”
伊平翻了个白眼不说话。
我一把搂住伊平,低声说:“我们不能不孝,但如果是那个渣爹不要我们,我们就不会背上不孝的罪名了,你说对不对?”
伊平一听,连忙转过头瞪大眼睛看着我,眼里的光星星点点,都快要燎原了。
伊平激动地问:“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好法子了?”
“那当然。”我拍着胸脯说:“我是谁啊?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伊平咬着牙说:“是那个女人害死外祖母的,我绝对不会原谅她。”
我拍了拍伊平的肩膀,说:“你说得对,我们绝对不会原谅她,不对,是他们一家。”
说到这里,我才想起赵锦平,不由得问:“大哥呢?找他来聊一聊渣爹的事。”
伊平白了我一眼,说:“不是咱爹,你别乱喊。大哥在家嫌我们吵,不能好好做课业,又回书院去了。”
我知道伊平理解错了,我也不辩驳,我只是难以置赵锦平那皮小子居然如此上进了。
我不解地说:“大哥的夫子不是说病了才放假的吗?他现在回书院也没人给他上课啊。
伊平说:”夫子是病了,但书院还有门房和无家可归的夫子和同学,他们就凑在一起开伙了。”
“无家可归?”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伊平。
伊平点点头,说:“是的,听大哥说他的夫子人非常好,经常会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人。如果年纪稍大,又有学问的就让他们当夫子,年纪小的就做学生,跟着大家一起做学问。虽然吃得差了一些,但总少不了他们一口饭吃。”
我想不到这老夫子倒是个有大爱之人,怪不得可以教得赵锦平如此上进,看来是个好人啊。
于是我对伊平说:“取一万两银票给大哥的夫子送去,当是我们资助他们的。”
“一万两?”伊平听得差了喊了起来,但想着不能让人听了去,只好又压低声音说:“你是不是疯了?一万两银子我们都可以盖一座书院出来了。”
我笑着说:“一万两是可以开一家书院,但找不到像大哥夫子这么有大爱的老师。正是因为这老师仁爱、正直,才把我们大哥教得那么上进、好学。你想一下大哥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上窜下跳像个猴子似的,让他坐下来练字不到一刻钟,人就不见了。如今竟懂得自动自觉去学,这是再多的钱都买不来的好品质,你说我们这钱是不是花得很值?”
伊平还是有些心疼钱,别过脸去说:“你能言善道,我是说不过你的。”
我搂了搂她,说:“我知道我的好小妹心疼钱了,但那钱本来就不是我的,现在花在有用的地方,就不能省。说不定我们现在花出去一万两,以后能挣回十万两呢?”
伊平想想,万一大哥将来有成就了,她脸上也有光,说不定还能蹭到一点好处。
于是说:“我明日去取吧,取了就给大哥送过去。”
我点了点头,说:“我明日陪你一起去,顺便去看看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