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自贤看他一眼,“你怎会在此?”
郭子敬头也不敢抬,“二公子在金水河设宴,儿子也去赴宴了。”
郭自贤额头上青筋直跳,径直走向上坐,“沈詹事深夜来此,有失远迎。”
沈让尘从来都是正襟危坐,今夜却斜倚着扶手,面上浮着酒后的薄红,说话也随意许多。
“迎不迎的倒是不必,只想问问郭大人,抓了我的护卫,什么时候能放人?”
郭自贤勉强一笑,“大人说笑了,不过是沈大人的护卫碰巧经过,请他回来问个话,看看有无线索能帮我们刑部破案。”
话音刚落,既白越过蔡玄进入大堂。
“公子,公子我好疼啊!”
沈让尘手一抖,手中的茶盏与杯盖磕碰出叮的一声,他侧眸扫了既白一眼,端着茶轻啜,落盏时声音不轻不重。
既白从那轻飘飘的一眼中看出,公子有点不悦,之后那一声搁茶盏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完了,这戏演过了。
既白赶忙收敛了些,捂着胳膊进入大堂,“公子好,诸位大人好。”
沈让尘“嗯”了一声,“伤了?”
“嗯。”既白点头。
“怎么伤的?”
郭自贤和蔡玄对视一眼,看样子沈让尘就没准备让这事囫囵过去,非要说道个一二三不可。
既白看看郭自贤,再看看蔡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给三小姐送信,一急走错了路,谁知忽然就冒出来一群人,二话不说就动手,直接把我抓起来下了刑部大狱,还抢走了我的信。”
“哎呀!”楚明霁帮腔,“可委屈死咱们小既白了,好好的走个路都能被下大狱,真是天降横祸呀。”
“可不是么。”既白委屈道。
蔡玄赶忙打圆场,“误会,都是误会,既白护卫刚好出现,请他回来帮忙查个案。”
“是吗?”既白懵懂地睁大眼,“那您早说呀,问个话而已,您就算不拿铁链子锁我,我肯定也要来的,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人呐大人。”
蔡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那只是……”
“可是不对呀。”既白看着蔡玄,说:“大人还在牢里,不是还让我污蔑是我家公子指使我杀刑部的人么?”
竟这样说过?
郭自贤狠狠剜了蔡玄一眼。
蔡玄冷汗涔涔,他分明没有这样说过,“你胡言乱语,我不过是问你是不是受沈大人指使!”
“那不就是一个意思么。”楚明霁道:“你怀疑沈詹事,证据呢?”
蔡玄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还没想好如何解释,就见沈让尘了然地点了点头。
“不知蔡大人为何对本官抱有如此大的敌意?我与郭大人只是政见上有所不同,构陷同僚,那是烂到了骨子里,蔡大人竟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