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之脸色瞬间煞白,“是我让她买的,宋郎,宋郎……”
她扑过去,小心翼翼抓住宋卿时膝上的袍子,“你饶了她吧,饶了她好不好?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宋卿时垂眸注视她的脸,这样熟悉,又那样陌生。
她的晚之从不会做出这样的表情。
“怎么办呢?”宋卿时拿起帕子轻轻擦拭着她的眼泪,说:“总有一个人要为错误负责,我不愿责罚于你,便只好让她来担责。”
院中很快响起了平儿的声音。
“夫人!夫人!救救我!夫人!”
每叫上一声,江晚之便颤抖一下。
宋卿时修长的手压在她肩上,微微倾身,在她耳畔道:“怕什么?你胆子不是很大吗?迷药你敢下,钥匙你敢偷,竟连江湖盗跖你也敢请。”
他掌心骤然用力,盯着屋外被压在长凳上的平儿,眼中一片狠戾。
她请的那些人全都是江湖盗跖,若不是他今日追过去,那些人拿了银子转头就能杀人越货。
他根本就不敢想,那些人会对余晚之做些什么。
江晚之肩上吃痛,不由痛呼了一声。
第一下板子落下去的时候,平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江晚之浑身一抖。
“怕么?”宋卿时握着她肩转过去,让她面对着院中的惨状。
平二伏在长凳上,板子一下一下落在她身上,平儿伸着手求饶,“啊——!夫,夫人,救我…… ”
江晚之下意识转开头,却被宋卿时扣住后脑勺。
他贴着她的脸,咬牙道:“怎么不看了?这就是你自作聪明的结果。”
“不看,我不看了。”江晚之突然用力摇头,两手用拼命挥舞着。
宋卿时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声音温和,眼神却带着几分诡异的疯狂。
“好,那就不看了。”他温声安慰,“夫人你今日的字练了吗?”
“没,没有。”江晚之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天还早,那就练吧。”宋卿时扶她起身,“为夫陪着夫人练。”
院中的平儿仍在惨叫,他看向院中,“夫人要练字,把她的嘴堵上,太吵。”
啪——
宣纸在桌案上铺开。
啪——
宋卿时润笔、蘸墨、调锋。
啪——
将笔塞入江晚之手中,他含笑道:“写吧。”
屋外的平儿被堵住的惨叫声,但板子落在皮肉上那种声响依旧清晰。
那一声又一声的板子让江晚之颤抖着无法落笔,墨汁花了纸。
她忽然扔开笔,抓住宋卿时的衣袖,“宋郎,你饶了她吧,一直都是她在伺候我,我求求你了……”
宋卿时垂眸看着她,她受惊的脸上全泪痕
他还是不想看见这张脸哭。
“停。”
外边的板子声停了。
“带她下去医治。”宋卿时说:“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她自己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