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人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他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渐渐放慢脚步,两人逐渐并行。
“宋大人。”
宋卿时赶忙回礼,“詹事大人。”
“闲谈罢了,不必如此多礼。”沈让尘脸上挂着薄笑,说:“今日听说一件趣事,无人可聊,说给你听个热闹。”
宋卿时说:“大人请讲。”
年后宋卿时已升任吏部侍郎,与詹事府詹事同为正三品大员。
但他身上没有青云直上的傲慢,仍旧将姿态放得很低,遇见朝中同僚也把礼数做得周到,有的大人背地里都赞他一句谦谦君子。
沈让尘侧头看他,悠悠地说:“我身边的护卫出京办事碰到一个人,此人冒充宋夫人。”
宋卿时的笑容转瞬即逝,“竟有这样的事。”
“的确奇怪。”沈让尘似笑非笑,“冒充也不挑一个更好的,她估计是不知道宋夫人已经过世了吧。”
“多半是如此。”宋卿时袖下手心手心泛着薄汗,“不知那人现在何处?”
沈让尘故作思考,“这就不清楚了,巧遇罢了,路上便分开了。”
两人默契地没有再言。
宋卿时的脚步定在原地,看着沈让尘渐渐走远。
直到目送沈让尘的马车离开,准备登车,一辆马车驶来,宋卿时往前迎了两步,马车在他跟前停下。
小厮半掀着车帘,脸上挂笑,“宋大人,我家大人邀您同行。”
“有劳。”宋卿时上了马车,坐在靠窗一侧。
郭自贤身形肥胖,如山一般压在后座上,随着车身的晃动轻轻摇晃着。
郭自贤出言时也没故意隐藏试探,“都是年轻人,你二人倒是相谈甚欢。”
宋卿时警惕,敛眸回道:“只是听说了一件新鲜事。”
“哦?”郭自贤道:“说来听听。”
宋卿时换了话题,笑了笑说:“不知大人有没有注意到,淮安王的小儿子前几日时常来接送余锦安上下朝,听说是对余家三小姐有意。”
“你何时关心起这些闲事了?”
“也并非全是闲事。”宋卿时说:“沈让尘当日在大人宴上为余三小姐撑腰,可见他对余家女并非无意,若他因此和陆凌玖生出嫌隙,淮安就能替我们绊住沈让尘的脚步,难道大人就不好奇吗?”
郭自贤阖眼靠着车壁,“一个女人而已,未必有那么大的本事。”
宋卿时在半道下车,薛辛一直驾车紧随其后,接上人后换了一条路,随即钻入了马车。
“大人,既白今晨已经入城了。”
“我已经知道了。”宋卿时闭着眼说。
还是沈让尘故意透露给他的,若既白没有回京,沈让尘今日就不会故意同他说什么“趣事”。
薛辛说:“但是夫人没有随行,他们脚程这样快,的确是没带夫人,否则到不了。”
“沈让尘说已在途中分开。”
“大人信吗?”
宋卿时睁开眼,“人一定还在他们手里,否则沈让尘不会故意说给我听。”
既是试探,也是警告,但宋卿时还没摸准沈让尘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