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楠的二叔牺牲的时候他二十岁,刚进入部队,还是个新兵蛋子。
那次和越国的战争他还没资格上战场,但二叔二婶的遗体是他从飞机上抬下来的。
那时候温桦九岁,温泽七岁。
温楠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兄弟俩从小就怕他,这会儿见大哥一直不说话,温桦的表情越来越忐忑,紧紧抿着唇。
“以后回家。”
“嗯。”
温桦没想到这次闯祸大哥没有责骂他们,只是让他们回家住。
经过这次温桦也想清楚了,什么理想,什么摇滚都是狗屁,没有钱没有背景他只能沦为被玩弄的那个。
温桦下定决心回去读书,毕业后找个安稳的工作。
没想到温楠继续说道:“你想玩摇滚可以,找个正经的音乐学院读几年书,头发剪了。”
“就,就这样?”
温桦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大哥这是同意他去读音乐学校了?
温楠微微点头。
“就这样吧,路是你自己选的。”
温泽还跪在地上,支着耳朵听两个哥哥说话。
听见大哥同意了温桦去读音乐,开心地抬起了头。
“大哥我也要去,我要考华夏音乐学院作曲系。”
温楠淡淡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两个不成器的弟弟,离家出走一次就被人骗,本来想让他们长点记性,看见温桦并歪歪靠在病床上,到底还是舍不得。
算了,平平安安就好,以后想干嘛就干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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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菊把杨春花的住院费给交了。
“谢谢你卫大哥,这钱我会还你的。”
“不用还,是老板的钱。”
卫汉风把打包来的饭菜给苏菊。
他前天到的苏市,一下火车直奔苏市人民医院,打听到杨春花的病房就找了过去,碰见了苏菊和杨春花吵架。
卫汉风还是第一次见老板的妹妹,人家母女吵架,他不好意思贸然进去,就在门口听了一会儿。
好像是老板弟弟抢了家里的钱,把老板妈妈从二楼推了下去,人跑去南方城市打工了。
老板妹妹说要报案,老板妈妈不准她去。
说都是一家人,要是老板弟弟被抓了一辈子就毁了之类的。
然后老板妹妹崩溃地大吼道:“你心里就只有他,他害你摔断了腿,连看你一眼都不来,他拿走的不仅是你的钱,还有我两百八十块,那是大姐这两年给我的,我一点一点攒下的,凭什么不报警,我就要报案,我要让苏运坐牢。”
“苏菊,你要敢去报案,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你和你姐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都想看着我去死。你姐现在有出息了,赚钱了就把我这个妈给忘了。”
后面是一长串咒骂的话。
卫汉风听得直皱眉,终于明白老板为什么从来不说起自己的家里有什么人了。
他正想进去看看,里面就闹了起来。
“闺女,可不能打啊,这是你妈啊。”
“小妹妹,不管怎样都是你妈,她还躺在病床上呢,你打她做什么。”
卫汉风透过敞开的病房门看去,几个大妈大娘围着一个瘦高瘦高的姑娘,拉着不让她上前打人。
苏菊杏眼圆瞪,一双柳眉倒竖,对着病床上的中年妇女破口大骂。
“杨春花,你敢说大姐没良心?我呸,你现在治腿的钱还是大姐上个月给我寄点生活费,你最没有良心了,从小到大你是怎么对大姐的,大姐是怎么对你的,杨春花你活成这个怂样都是活该。”
病房里劝架的人听得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