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要给村里捐钱,这本来是件大好事。
可沈鸿却担心苏梅打肿脸充胖子。
“苏梅,这事你考虑清楚了?”
“叔,你放心,我敢开这个口就是有钱,”苏梅看了一眼桌上的,大杨树村的村干部除了沈鸿已经换了一轮了,“但是我有一点要说明,我捐这个钱不是冲着村里的,我是冲着我叔的,我想为我叔把这条路修好。”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苏梅的话是什么意思,冲着沈支书来的跟冲着村里来的不都一样,反正最后这钱都是落在大杨树村的账上。
沈鸿感动得热泪盈眶。
“你这孩子,没必要,真的,叔先谢谢你了。”
“叔你放心,我真不勉强,你算算还缺多少钱,给我个户头,我回京市就汇过来。”
苏梅想帮帮沈鸿,给村里修路算是政绩,说不定沈鸿还能往上走走,去到乡里当个乡官。
村里修了一半的路有人出钱,酒桌上的人笑容真切几分,纷纷劝苏梅的酒。
沈鸿替苏梅挡了不少,先喝倒了。
苏梅一看沈鸿倒了也不装了,放开了喝。一桌男人没一个能喝得过他,一个接一个趴下了。
她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酒,眼神清明地起来帮张桂英收拾。
下午她还去村里逛了逛。
大杨树村这几年没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
回去的时候在路上看见一个跪地要饭的,大冷天的,穿着单薄的衣服,顶着一头如稻草一样的头发,跟着过路人说好话。
就是那一身肥肉实在不像个要饭的,没几个人往她破碗里扔钱。
忽然,要饭的看见了路过的苏梅,敞开的小轿车车窗里那张美里的脸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苏梅!苏梅!”
苏梅关上窗,看着追着车跑的苏兰,心情十分愉悦。
都去要饭了啊,该她的。
苏兰脸上长了许多脓疮,不知道是不是染上了脏病。
小轿车扬长而去。
苏兰绊了一跤,脸着地摔了一脸血,她抬起血糊糊的头,不可置信看着远去的车屁股。
车上的是苏梅。
为什么会是苏梅?
怎么能是苏梅!!!
她活在烂泥里,凭什么苏梅可以光鲜亮丽坐在小汽车上!!
哪怕她再不甘心,也改变不了两人之间的天差地别。
苏兰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没有人会同情一个满脸生疮,一身臭味的女人。
同时在另一条街要饭的苏强也看见苏梅,他起身去追,一直叫着车上的人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女儿。
大家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哪里来 的疯子,你女儿坐汽车上,你在这里要饭?”
“真是我女儿,她叫苏梅,我生的,真的。”
“神经病。”
没人信苏强的话。
苏强想到他离开杨春花后过的日子,又想到坐在车里的苏梅,突然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路过的人惊呼一声,有好心人替他报了警。
苏强死了,再次中风死在了寒冷的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