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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仔在旧货市场住了一晚就回了十三弯。
苏梅和沈柔一起去供销社买红纸,墨水和毛笔,要开始写春联了。
陆战枭很有兴致的说今年的春联他亲自来写。
街上也摆了不少写春联的摊位,有免费的,也有收费的。
收费只收粮食红薯之类的,免得被人抓到小辫子。
苏梅经过一个摊位就要好奇地看一看,她不懂书法,纯属看个稀奇。
沈柔却懂。
她会和苏梅小声说字的好坏,是什么字体。
她还有看见上联就对出下联的本事。
沈柔抬着头骄傲地说道:“小时候爷爷总是让我们背这些,我小时手腕绑着沙袋练腕力,可惜我那会儿偷懒,没认真练字,字写的不是太好。我哥就不同了,写得一手好字,小时候他可是经常被长辈夸奖。”
提起沈知秋,苏梅又想起了那个沐浴在阳光下的温雅青年,不知道他在西北怎样了?
“要是我哥在这,今年的春联都是他包了。”
“你哥这么厉害啊,那他还会什么?”
“会的多了,骑马,射箭,围棋,还有许多许多,他都会。”
沈知秋少年时还去过英国留学,后来家中突发变故,他不得不回来继承家业。
不过这事沈柔知道不能说。
看来沈家兄妹从小都是按照名门大家的公子小姐培养的。
苏梅再看了看走在自己旁边,和自己扎着一样麻花辫,穿着花棉袄的姑娘,和那个在火车上穿着长裙穿着小皮鞋的大小姐有点对不上号了。
“沈柔,要是过完年有机会,咱们去趟省城买衣服吧。”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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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市苏家。
苏菊趴在桌子上做题。
杨春花一会儿过来送杯水,一会儿来说两句话。
苏菊都烦死了。
“妈,你有话就说。”
“小菊啊,你姐最近有没有给你写信?”
“没有。”
“那你去给你姐打个电话吧,电话费妈出。”
“不打。”
苏菊合上书,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妈,你让我打电话和姐说什么,问她回不回来过年?你觉得可能吗?”
杨春花被怼得面色青白。
她的大女儿已经和家里登报断绝了关系,所有人都知道了。
苏梅离开苏市前还雇人去厂里发报纸,厂里的人也都知道了她做的事。
做的这么绝是根本没想过还会再回来。
“妈,你别想大姐了,你想想怎么对付白芸吧。”
苏菊收拾好课本回了自己屋。
杨春花失魂落魄地在椅子上坐下。
白芸,为自己丈夫生下女儿的女人。
自己还把她的女儿当亲生的养了十几年,忽略了大女儿,把大女儿给逼走了。
现在这个女人找了回来,说要把苏兰带走。
得知苏兰被下放农场,她在苏家大闹一通,还打了杨春花两巴掌。
就在杨春花要打回去的时候,被苏强喝止住了。
苏强骂她泼妇,让她别无理取闹,是苏家对不起白芸。
可明明是苏兰要害苏梅才会被下方农场改造的,怎么就是她们对不起白芸了。
最后还是苏菊放学回来把白芸赶出去才结束了那场闹剧。
而他的丈夫和儿子从始至终都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她挨巴掌毫无反应。
杨春花心中绞痛,不懂为什么苏梅走了,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