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花跌跌撞撞冲进了家门。
客厅里只有苏运呆呆坐着。
她现在一心只想找苏强问清楚为什么要同意和苏梅断亲,根本就没注意到失魂落魄的儿子。
不过等她一看见苏强吐的那口血,什么苏梅啊,断亲啊,通通想不起来了,只担心苏强有没有出事。
苏强闭着眼,脸色铁青。
“以后咱们只当从来没生过苏梅。”
“老公,她毕竟是咱们的亲女儿啊,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哪能说不要就不要。”
杨春花哭得不能自已。
边哭边拿毛巾给苏强擦脸换衣服。
苏强从牙齿里挤出一句话。
“是苏梅不要咱们的。”
千万不能让杨春花知道苏兰是他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这口锅说什么都要甩到苏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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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阳县。
苏梅提着行李找到民主街18号,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
她穿了一件白色到小腿的布拉吉长裙,脚上是一双雪白的小腿袜,雪白的肌肤,保养得宜的身材,要不是眼角有着几丝皱纹,还真看不出来这个女人快四十了。
“你是谁?”
“我是苏梅,苏强的女儿,不请我进去坐坐?”
女人脸色一变,就要关门,被苏梅一手挡住。
“白芸阿姨,我没有坏心,就是来看看你。”
“你出去。”
苏梅自顾自进到屋里,在唯一一张木椅上坐下。
木椅已经斑驳掉油漆,右边 的扶手还坏了。
“白芸阿姨,这些年你也过得不容易啊,怎么不去苏市找苏强呢,说不定他会为你离婚。”
苏梅先去白芸的老家,用钱敲开她兄弟的嘴,问到了白芸现在的地址。
还打听了十几年前的事。
当年苏强在白芸那个村子待过一段时间。
他见白芸的第一面就喜欢上了,然后两人情不自禁意外搞出来苏兰。
那时候苏强已经娶了杨春花并且怀孕了,自然不可能给白芸名分。
白芸只好怀着苏强的孩子嫁给了村里的二流子。
苏兰出生没多久,那个二流子就出了意外死了,留下一对母女在婆家艰难度日。
其实苏兰是苏强用十块钱买回来的。
几年之后苏强再次回到那个村子,发现苏芸守了寡,他的孩子被一个老太婆又打又骂。
他心疼地上去制止。
老太婆蛮横得很,冲上去就要撕打他。
还是白芸出来拦住了人,提议用十块钱把女儿卖给苏强。
老太婆早就有这个打算,而且十块钱在那时候可是顶好的价钱,自然一口答应下来。
在女儿被接走后,白芸知道她和苏强不可能有结果,就改嫁到益阳县,嫁给了县里的屠夫。
她的第二任丈夫在五年前就病死了,留下的家业被白芸败得差不多了。
白芸不知道苏梅的用意是什么,她关上门,站在原地打量着她。
苏梅不在意地笑了笑。
“苏强把你们的孩子养得很好,可见他对你一直有情。只是碍于身份不便来往。你何不去找他?总比留在这里被一群臭男人欺辱。”
苏梅看见床底下躺着一条灰色的短裤,一看就是男人穿的。
白芸的男人已经死了几年了,她也没有孩子,怎么会有男人的裤子留在这里?
苏梅敲门之前先去和附近的人打听过白芸,邻居对她的评价就是“骚货”,“婊子”,“狐狸精”。
有几个女人说起白芸来那咬牙切的样子,一看就是对她恨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