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珏和方楚宁都被气笑了,这县令何止是巧言令色,简直是胡说八道,把自己抢占民田,不推行新政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借口清新脱俗,这固然是有几分道理,却绝对不是他剥削百姓的理由,谢珏看他的眼神冷得像是冰原上的风。
周县令在这样强的压迫下,心口狂跳,不断地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下官知道错了,下官一定改正,半年之内平南县全境都推行新政,把田地全部分给百姓,北蛮人的问题也会妥善解决,请王爷再给下官一次机会。”
周县令哪怕在平南县也知道谢珏权力极大,可以直接任免当地官员,先斩后奏,听闻当今陛下对这位哥哥比对他爹还要百依百顺,从来不忤逆他哥的想法,谢珏想做什么谢珣都拦不住,连谢珏的丑闻,当今圣上都会极力遮掩,何况是任免官员这种小事。
“若做不到呢?”谢珏冷笑问。
“若做不到,下官提头来见!”
方楚宁根本不相信周县令这样的人,油嘴滑舌,只要他和谢珏离开平南县,这县令就不当一回事,说不定会疯狂报复,这种人见利忘义,见风使舵,不能信任。
周县令一直跪在地上都不敢看谢珏的眼睛,见他沉默,心中还算松一口气,只要谢珏松口,这事情就有转机。
他灵机一动,接着卖惨,“王爷,下官自考取功名后就来了平南县,至今也有十余年,当初的平南县一穷二白,耕地面积稀少,到处都是山林。是下官日日带着百姓开荒垦田,种植粮食,十二州劫匪盛行时,是下官冒死与劫匪谈判,保得平南县百姓不受劫匪之苦,平南县能有今日光景,下官也曾呕心沥血,废寝忘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爷就看在下官曾经微薄的功绩上,再给下官一次机会,下官痛改前非,一定百姓们都满意。”
周县令决口不提自己贪污受贿,抢占民田的事,也不提自己和劫匪勾结,草芥人命,字字句句都以功劳自居,要谢珏再给一次机会。
谢珏沉吟,似在考虑真的给他一次机会,周县令疯狂磕头,额头都磕破了,谢珏沉声说,“半年之内,新政必须要推行,北蛮人要得到妥善安置,田地与当地百姓一视同仁,你断绝与劫匪来往,且带衙役剿匪,让他们回归正常生活,十二州如今处处都需要人,百姓也不必落草为寇,解决当地百姓与北蛮人的冲突,还有……这么多年你抢占的民田,全部归还百姓,你从中获利多少,全部拿出来均分给减田的百姓,半年之内,本王会再到平南县来,若你做不到,百姓再有冤情,桩桩件件,本王都会与你算清楚!”
周县令一脸喜色,再一次磕头,“是,是,是,多谢王爷开恩,多谢王爷开恩,下官一定谨记,半年内全部如王爷所言,若做不到,王爷再来处置下官。”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