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十七岁的侯府二公子谢珏,还没有几年后的雁王那样坚定的心性,他仍是介意旁人说他身上有一半桑南血脉。
因为这一半的桑南血脉,他是最不像镇北侯的儿子,若不是样貌都会被人怀疑不是镇北侯府的公子。
当年在国子监时就因一半的桑南血脉被人欺凌,谢珏冷漠寡言,面上不在意,心里却介意得要命,所以哪怕镇北侯安排他走文臣这一条路,他也要做到最好,他要争
他也做到了!
不管是走文臣的路,还是来宁州铁骑,他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可孩童时留下的阴影没那么容易消散。
没想到来北蛮当细作,还会因为一半的燕阳血脉而被人瞧不起!
“以血脉论人,是最无知与狭隘之举。”谢珏语气平静,就算被戳中痛处,也不会把伤口展露给陌生人。
“世人本就庸俗,皆是无知与狭隘之辈,既是尘世人,就要合群嘛。”兰宁珍轻笑着朝他伸出手来,“美人,别气,我们继续玩。”
兰宁珍喊他美人,实在滑稽,谢珏拍开她的手,不需要他来教,摔了几次的谢珏已渐渐掌握滑冰技巧,能保持平衡。
可冰面对初学者实在不够友好,谢珏滑了几次,又摔了几次,兰宁珍也没来扶他,在他身边叉腰大笑,似是看他笑话,谢珏可不能忍,倔强地爬起来,继续练习。
兰宁珍看着他笨拙地在冰面滑行,目光灼灼,轻叹了句,“真是倔强!”
她滑了过来,腰上银铃清脆作响,谢珏心中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学会滑冰,兰宁珍提醒了他,不会喝酒,不会滑冰,也不会打架,他算什么北蛮人?他至少要学会一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技多不压身,这时候就后悔年少时没和方楚宁,张伯居等人一起去学。谢珏想起旧事,不免有些分神,不慎失去平衡,又被兰宁珍抱在怀里,她是逮着机会就调戏谢珏,“美人投怀送抱呢?”
“你投身出女子真是可惜了!”若是男子,定是招蜂引蝶之流,他不免想起了方楚宁,那也是一个招蜂引蝶的少年郎。
“我若投身成男子,那可怎么调戏你?”兰宁珍呼出的热气就在耳边,谢珏被冻得通红的耳朵尖都感觉到少许热气。
她在说什么!
他烦躁地推开兰宁珍,她却锲而不舍地滑过来,挡在谢珏面前,风雪从他们中间穿堂而过,溅起几分冷意,兰宁珍笑意盈盈地问,“赫连,阿宁若是一名男子,也可以这样调戏你吗?”
谢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