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山羞愧难当,他的心思连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都瞒不住。可她没说一句难听的话,也没有一句嘲讽,仿佛眼前这支大军,仍是燕阳的铁骑,而不是叛军。
“王爷和姑娘高义,林某感激不尽,唯有聊表心意,姑娘还请收了粮草,这也是云州城民的谢礼。”林景山性子迂腐,仍是坚持划清界限。
“林大人若是真心想谢,王爷从锦州回城时,大人能够开城门放行,给铁骑一杯薄茶,就算感谢了。”凤妤又笑了笑,似是刚想起什么,“听暖阳说,您是林氏族亲,还要喊王爷一句小表叔,他当表叔的,帮侄儿是天经地义的,您也不必放在心上。”
林景山燥得脸皮都要烧起来,咽喉都被掐住,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若成婚早,都能生出三姑娘这么大的女儿,辈分却矮一截,且是在这种尴尬局面下,林景山匆匆说了几句,落荒而逃。
粮草一事,不再提起!
暖阳朝她竖起拇指,“三姑娘,还是你厉害,二公子和主子最烦和迂腐文臣打交道,二公子是一句废话都懒得说,主子以前是说几句就想骂人。”
凤妤轻笑说,“与人打交道,想要压制他,就要拿捏他的软处,世家文臣,最注重名声清誉。林大人不想清誉受损,我们就如他所愿,他越是迂腐,你就越要示弱。他想得寸进尺,你就打感情牌,他很容易落荒而逃。”
云州迟早会被谢珣收入囊中,不急于一时,有剿匪的情分,谢珣从锦州回时,林景山也不会为难他。
谢珣剿匪雷厉风行,不管石马山再险峻,几个时辰,一万铁骑都能踏平石马山,捕获劫匪两千余人,解救少女二十六人。十几人是云州抓来的,有几名少女是别的州府抓来的。
谢珣本想让这群劫匪在云州落户安家,云州城民对他们却恨之入骨,两千余人关到监狱里,州府就要头疼了。
一来,费粮食啊,二来,贼寇凶悍,若是再次作乱怎么办?
林景山想要剿匪,却不想安置两千余人,凤妤灵机一动,“把他们全部带到西洲开荒吧。”
这两千劫匪里,几乎都是青壮年劳力,有的青壮年拖家带口,有儿有女的,若不是日子过不下去,谁愿意被逼上梁山。
西洲和黄州正需要人手,把两千劳动力关在牢狱里太浪费,凤妤想物尽其用。
谁知道,这群劫匪凶悍至极,他们就是从西洲矿地那边逃出来的,打死也不肯回西洲。
“谁说西洲是一座空城?”石马山大当家蓄满脸胡子,凶光毕露,“西洲的矿山被苏家商行和马贼勾结抢占,把西洲原居民全部逼走,我们就是西洲人,整个西洲都是他们的地盘。”
凤妤挑眉,“苏家商行和马贼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