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多年,谢珣知道他在说什么,“百年后,我们再负荆请罪吧,说不定……也活不了那么久。”
哪怕被冤枉弑君,哪怕被乱刀砍死,他们的父亲临死前也不希望他们造反,也不想他们引来兵祸,分裂燕阳。他希望他们隐姓埋名,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知许,你想当皇帝吗?”
“从未想过!”谢珣说,“我只想复仇!”
“没关系,从今以后,慢慢想!”谢珏看着京都的方向,“总有一天,我们的大军会再一次踏破那座城墙!”
“他为什么要弑父?”谢珣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他虽不喜欢建明帝,可至少建明帝平和,听话,擅长和平,从不犯杀戮之罪。建明帝和宇文景感情极好,是他抱着怀里亲自教养长大的儿子,宇文景怎么会犯下此等大逆不道的罪?
“和谈后,新政落实,宇文皇室就能集权,摆脱世家控制,宁州也会减兵,我们兄弟也会搬迁到宁州驻守,世代为宇文皇室驻守边境。等宇文景登基时,他能摆脱所有钳制,真正做到登高一呼,莫敢不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不惜弑父杀君。”
这是谢珣压在心中,无法释怀的痛。
大哥派他去高坪时,他看到驻军风平浪静,他还有心陪凤妤游山玩水,事实上,谢珣都觉得宇文皇室和侯府已化干戈为玉帛,君臣和睦,不会再出什么事。
侯府做事毫无指摘之处,侍君忠诚,并未行差踏错,建明帝能找什么理由来为难他们?
没有一点点防备,他就家破人亡。
谢珣自责悔恨不已,怨恨自己不够细心,若能看出高坪驻军的异样,哪怕一点点,能警醒父亲也好。
“知许,不要把别人的野心和贪婪,当成自己的错。”谢珏轻声说,“我们都接受现实吧,血债必须要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