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炮台公园项目确定之后,他找卢灿深聊过一次,没有隐瞒。他希望卢灿能支持香江艺术基金增资扩股——相比其他理事成员,赵太来资本雄厚,完全可以从这次增资扩股中拿到更多的份额,从而让他在香江艺术基金中的话语权增大,即便不当会长,也是大佬之一。
因为需要平衡其他理事成员的利益,卢灿没有当场答复,只说考虑一下。
如果卢灿不同意,今天又怎会专程上门聊这事?
卢灿微笑点头,“可以增资扩股,不过,前提是对艺术基金的长远发展有利……”
“这是当然!”赵太来忙不迭接话,又意识到卢灿的话没说完,笑笑,“您继续……”
“香江艺术基金要走出去,第五季巡展是个不错的契机,也开了个好头,但同时还需要做好其它配套工作。譬如……”卢灿停顿了一下,看着赵太来两秒,“可以考虑在东南亚、欧洲设立基金办事处……”
赵太来疑惑地看向卢灿,“欧洲?”
在东南亚设立办事处,赵太来也有考虑过,但在欧洲设立办事处,是不是有点早?今年的第五季巡展八站中,伦敦有一站,但反响一般,算是八站中排名最末。
“欧洲!”卢灿点点头,“欧洲的传统贵族圈,在艺术品和奢侈品圈中,依然有着不可忽视的意见领袖作用。欧洲办事处的主要功能,就是帮助艺术基金推出的艺术家,以及他们的作品,打入欧洲贵族圈,得到他们的认可和褒奖。再利用这种领袖意见,反作用于欧洲艺术品市场。”
赵太来搓搓手,道理不难懂,可做起来很难呐。
“比利时的尤伦斯男爵,你认识吗?我在比利时碰见他,他说来过香江,还见过你一面?”卢灿说到今天的主要来意,身体扭了扭,坐正一些。
赵太来自从担任艺术基金负责人之后,每天几乎都要会见各方来宾,不过,来自欧洲的贵族不多,很快,他想起来,哦了一声,“有点印象,好像是我们第五季巡展香江站那段时间,确实有一个欧洲白佬,在苏富比安泰富的陪同下,见过一面。怎么,这人在欧洲很有能量?”
卢灿再度点头,“这次去西欧,我和尤伦斯有所接触,从他那儿买了几幅油画藏品。这人确确实实是个很专业的艺术品商人,在西欧的人脉也还可以。”
“他很看好亚洲艺术品市场,想要加入香江艺术基金,同时也有想法把亚洲艺术品推荐到欧洲。”
“我琢磨过,这可能是个机会。所以……这次融资扩股,我想把他拉进来,同时让他负责香江艺术基金欧洲办事处的建设和推广工作。”
“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卢灿笑着摊摊手,“具体接不接纳,你可以和他单聊,我不干涉你的管理事务。我有他的联系方式,一会儿给你。你如果要他的个人资料,我稍后让阿忠给你送一份。”
卢灿越是说不干涉,赵太来越不敢掉以轻心,想了会,问道,“朋友?”
“生意!”卢灿摇摇头,说得很坚决。
是生意就好办,按照生意的路子,谈呗。赵太来笑笑点头,“这是好事!”
这件事谈完,又聊了几句增资扩股的一些细节,卢灿起身告辞。
走出办公室前,卢灿仿佛想到什么似的,手搭在赵太来肩膀上按了按,“炮台公园项目,进度好像有点慢!你告诉黄苗子老师一声,邓教授那边,还需要他多支持,你也一样。”
赵太来的神情稍稍有些僵,但还是笑笑点头。
有关任命邓开颂为炮台公园筹委组主任一事,赵太来对他有点意见。包括黄苗子在讨论会上“沉默”,也有赵太来的意思在其中。
原因很简单。
基于出身问题及早年家族的经历,赵太来对国内的好感度不高,而且在他看来,炮台公园项目是他一手策立,可筹备时却被卢灿生生安插一位国内学者担任主任,这让他心底有些不舒服。
他不敢针对卢灿,但给邓开颂找点麻烦,还是很容易。
今天卢灿当他面把话说透,给赵太来几个胆,也不敢再耍性子。
从香江艺术馆大厦出来后,卢灿回头看了眼顶层,挥了挥手,想来赵太来应该站在窗户边。
说起来,赵太来的权力欲望很重,心眼也不大,视野也不是很开阔,管理企业的手段也不是很多,因此,他算不上非常适合担纲越来越重要的香江艺术基金负责人一职。
但卢灿依旧愿意挺他,原因不仅仅是他提供众多藏品给虎博,更因为他够听话。
至于说他的那点小心思——谁还没点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