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灿手中有两份文物,与曾经的图卢兹伯爵,也就是贝尔纳家族,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
前天晚上,卢灿将烛台底座拆开,柱体内部果然有东西,但不是油画,而是两卷羊皮卷。
其中一卷是“圣费利克斯-德-卡拉曼集会论”。
所谓的“卡拉曼集会”,指的是公元1167年,清洁派的一众大佬在卡拉曼地区举行的大型传道会。羊皮卷上的记录的就是这次集会历程、发言及主要决断。
内容相当震撼,非常有历史价值。
譬如,羊皮卷上就记录有参会的清洁派大佬有阿尔比地区的西卡德·塞勒良主教,伦巴第地区的马尔库斯,斯佩龙地区的罗贝尔——他是法兰西教会在意大利的头目,而尚未任命主教的地区如卡尔卡松、图卢兹和西班牙比利牛斯阿兰山谷则派出了代表。
大会主席是来自君士坦丁堡的希腊人尼塞塔,此人自称是君士坦丁堡异端教会的总首脑——尼塞塔这人在欧洲宗教史上很有名,是个不折不扣的二元论者,罗马教廷的头号通缉异端。他主张用强制任命二元论主教的手段,来推行清洁派教义,绝对的顽固分子和强硬派。
此外,大会选举空缺主教的决议中,贝尔纳-雷蒙(雷蒙五世)当选图卢兹主教;圭拉尔德·梅西埃任职卡尔卡松地区主教,雷蒙·德·卡萨里斯派往阿兰山谷担任主教。
不仅如此,这次大会上,卡尔卡松和图卢兹教区的统治阶层,与大会组织方,联合签署了一份“互助”协议。
另一张羊皮卷,就是带有各方手印和签名的“互助协议”原文。
这份协议的内容,直接颠覆卢灿对宗教的认知,完全就是一份最直白的宗教与权贵的交易书!中世纪的宗教,无论是传统教廷还是异端,为了推行教义,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卡尔卡松和图卢兹等地区,历史上曾经与西班牙巴塞罗那地区联系密切,很长一段时间内,图卢兹伯爵与巴塞罗那公爵,一起反对法兰西王国。
也因此,这一地区的统治者,对为法兰西王国加冕的罗马教廷,一直秉持排斥态度。
这就给“异端”教义一定的生存空间。
这份“互助协议”就是在这一背景下诞生,算是一份珍贵的历史资料。
这两份文件,与曾经在烛台中取出来的两封勒南兄弟油画,时间上相差将近五百年,卢灿实在想不通,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倒是温碧璃异想天开的认为,这两份文件可能是清洁派余孽握在手中的“庇护牌”——他们还希望凭这份“互助协议”从图卢兹伯爵那里得到帮助。
不得不说,阿璃的说法,有些道理。
六幅勒南兄弟油画拼凑出的卡尔卡松宝藏图,花费了将近三年时间去寻找,可依旧毫无头绪,卢灿正有些心灰意冷,突然又冒出这两份文件,也给他一个全新的思路——如何最大效能的充分利用卡尔卡松宝藏图和两份文件的价值。
既然找不到宝藏,那就让这些东西自己变成“宝藏”——相信很多法国博物馆,应该对这套资料,很感兴趣,兴许他们愿意拿出更多的珍贵中华文物来置换!
当然,这还只是卢灿的初步想法,具体怎么实施,还未想好。
今天,忽然在尤伦斯爵士家中碰见曾经的图卢兹伯爵第一顺位继承人的画作,自然也激起他的好奇——也许图卢兹伯爵的后人,愿意为他们祖上所做的“丑陋行为”而买单。
卢灿的想法,维纳尔和尤伦斯自然不清楚。
维纳尔拔了一口烟斗,突出雪白的烟雾后笑道,“其实,席雷朗家族与图卢兹伯爵家族,算是一体两面。阿方斯从席雷朗家族过继孩子做继承人,并不奇怪。”
这涉及贵圈隐秘,卢灿真心不懂,追问道,“怎么解释?”
“席雷朗家族原本爵位是戛纳子爵,其第一代戛纳子爵,就是图卢兹伯爵家族分出去的一脉。十八世纪末的法国大革命,戛纳子爵一家遭受平民冲击,家族被重创,不得不躲避灾祸移居席雷朗地区。”
“可惜的是,第五代戛纳子爵无后,不得不从图卢兹伯爵家族过继一个孩子来继承爵位。这个孩子更名为席雷朗,故而有了席雷朗家族之名。”
“为了保持血脉纯净,同出一源的两个家族,多代通婚……所以,这两个家族,其实是一家。”
“所以,有一个关于图卢兹伯爵的传言…哈哈…出生于席雷朗家族的伯爵夫人,血脉要比阿方斯伯爵本人更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