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岛与生岛“一见钟情”,产生了一段有悖当时伦理的恋情,及至私通——大奥御年寄是不允许结婚,更不允许和外人私通。
这件事很快被天英院发现,遂即报告到幕府老中秋元乔知那里,借以打击月光院越来越强盛的势头。
“幕府老中”是幕府的一个高级官职,属于征夷直属的官员,负责统领全国政务。
秋元乔知在得知这一情报后,迅速展开行动。
最终结果是绘岛被判流放远岛,生岛被判流放三宅岛,绘岛的哥哥平右卫门白井胜昌被判死刑,增上寺维觉和尚判处死刑;剧团“山村座”被毁;约有一千五百人受到牵连,整个幕府大奥,为之一空,因此,这一事件又叫“大奥肃清事件”!
怀月堂安度自然也没逃掉,怀月堂画坊被查抄,他的作品以及出版作品被封禁,他本人和弟弟怀月堂安庆等人,都被流放伊豆群岛。
受这一事件影响,导致怀月堂安度的作品,在东洋的存世量极其稀少。
倒是在比利时与荷兰,还真有可能出现。
怀月堂安度的具体生卒年月不详,即便是东洋史书也没有具体记载,但根据“绘岛生岛事件”发生的时间——正德五年,也就是公元1715年来推算,他应该生活在十七世纪到十八世纪之交。
而此时,尼德兰王国早已经将触角伸到亚洲,荷兰东印度公司将亚洲财富源源不断运送回国,也就是此时,东洋的“兰学”之风兴盛。所以,卢灿猜测,怀月堂安度的这幅《出帐美人图》,极有可能是抵临东洋的尼德兰商人带回欧洲的物件之一。
这件藏品,如果放在虎博东洋艺术馆展览,估计能吸引一大批东洋人来参观。
卢灿将《出帐美人图》和《风流绝畅图》拢在一起,想了想,又将其它几件全拢过来——虽然没有前两件有价值,可卢灿想到许胖子最近在攻略东京拍卖市场,这几件上拍,还是可以的。
目光从办公桌上的几件物品上扫过,这才笑道,“杜姆先生,我看你……最近在倒藏,不如,这些东西,都让给我吧,价格嘛……好商量。”
“卢先生,这些都可以让给你……只是,我有个小请求。”似乎怕卢灿误会,他又连连摆手,“当然,这是请求,不是转让的附加条件。”
西蒙斯是无欲则刚,直接拒绝,而安格鲁则是典型的有请求说话都没底气!
卢灿保持微笑,目光盯着安格鲁两三秒钟后,问道,“说说看。”
“卢先生……我的海豚航运公司之所以破产,不是结构性问题,更不是运营问题,只是大环境所致,所以我想请洛林银行能不能在还款方面宽限……”安格鲁满是期翼地看着卢灿。
没等安格鲁说完,卢灿摇了摇头,“这是两码事。你提的要求,我没法给你答复。洛林银行有管理层,也有他们自己的评估系统,你应该找他们商量而不是问我。”
卢灿对洛林银行与海豚航运的借贷项目,一无所知,对所谓的海豚航运倒闭更是两眼一抹黑,自然不会答应安格鲁的这种明显过分的请求。说完后,他又摊摊手,“看来,我和这些藏品无缘……”
“哦,不不!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提到的只是请求,与这场交易无关!”安格鲁连忙伸手拦了一下,神色恳切,“我知道……这个请求肯定让你为难……那么,你作为全球知名企业家和投资人,拥有远超于我的视野和思维,能不能请你……帮我想想,海豚航运,怎么才能走出现如今的局面?”
说到这时,他搓了搓手,神情有些乞怜,“当然……你没有义务为我谋划,还请看在这次交易的情谊上,帮帮我!只要给点建议就行……”
只是给个建议而已!对方话都说到这份上,卢灿不好再推辞,转身靠在办公桌上,朝很长时间都沉默不语的皮耶罗抬抬下巴,“维纳尔,杜姆先生航运公司的贷款项目,是你亲自批准,想必,你应该对他的公司有一定了解。要不……我们一起帮杜姆先生琢磨琢磨?”
卢灿不插手洛林银行事务,不代表他心底对维纳尔没看法。这句话似乎在询问,实则也在反讽。
维纳尔一直不说话,其原因之一是对安格鲁以及洛林银行布鲁塞尔分行负责人有意见,另外一部分原因则是在思考如何向卢灿解释——这事发生的太丢脸了。
正因为丢脸,所以面对卢灿的讥讽,他装作没听出来,哈哈一笑掩饰尴尬,“安格鲁说的也算实情,海豚航运公司没有结构性问题,他当年所做的方案,在当时看来很有可行性,只是……谁也想不到,海运市场萎缩得这么厉害。”
说这话时,他瞪了安格鲁一眼。
这可不是他有心为安格鲁说好话,而是……总不能承认当初自己决策错误吧?
卢灿微笑点头,手掌轻拍后搓了搓,“那……杜姆先生,你就说说你家公司现在面临的情况吧!先声明,我不对我说过的话负责,只是出于朋友间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