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灿先是将电吹风调节到微风状态,将字幅的正背两面,都吹到七八成干,再将字幅摊开,隔着浴巾用电熨斗将鱼鳞皱抹平。
忙碌了一个中午,终于将这幅张炎的法帖,恢复了三四分旧有风采。
剩下的修缮,其实卢灿也能完成,但肯定不合适在西蒙斯面前展现出来。
等完成急救之后,他将这幅字幅用毛巾裹成桶状,再用保鲜膜包上,交给丁一忠和埃托奥,让他安排人送回卢森堡——大白鲨还停在卢森堡呢。
中午的午餐,在西蒙斯家解决。
席间,皮耶罗不忘继续怂恿西蒙斯,将藏品转让给卢灿。
西蒙斯的态度没有上午那么决绝。
看来,张炎字幅的损伤,对他有一定打击。
卢灿笑眯眯旁观,并没有亲自下场,倒是觉得,如果让托马斯跟紧一些的话,还真有可能拿下西蒙斯家的藏品。
等两人聊得差不多时,卢灿出面岔开话题。他放下刀叉,又用纸巾擦了擦嘴,笑道,“阿萨尔,上午忘了问,那对烛台……是你从朋友那赌球赢来的?你那位朋友,也是根特城人?”
提到这事,西蒙斯很兴奋,“是去年的事……去年欧锦赛(欧洲杯)小组赛,我和拉德尔打赌……哦,拉德尔就是根特城足球俱乐部前任主席,我就是从他手中购买的股份。当时,我认为法国队至少三比零胜比利时,哈哈,他认为不可能,法国队虽然强,可也不可能胜出三球以上。于是,我俩赌了……”
西蒙斯摊摊双手,得意地挑挑眉,“最后的结果……我赢了!”
去年欧锦赛,法国队的普拉蒂尼天神下凡,五场比赛场场有进球,包含两场帽子戏法,一共打进九粒进球。其中一场帽子戏法就出现在小组赛第二场对阵比利时——他带领法国队以五比零的比分,击溃比利时队。
西蒙斯说的就是这场比赛。
即便卢灿不是体育迷,可身处那种狂热的体育氛围中,也听说过这届欧洲杯。
“你不是比利时队的支持者?”皮耶罗适时问道。
西蒙斯摇摇头,“不,我的第一支持对象是根特城队,第二是荷兰队,可惜它没能进入决赛圈,第三是法国队,至于比利时……它的实力还差一些,战术也很保守。”
此时的比利时队还没有“欧洲红魔”的称谓,充其量只是一支二流水准的球队。它的成名,起始于1986年世界杯的第四名,起因也是本次欧洲杯被法国队刷了个零比五之后的卧薪尝胆。
相对而言,即便没能进入去年欧洲杯决赛圈的荷兰队,在1974年和1978年的两次世界杯中,都打进最后决赛,只是在登顶的前一刻倒下,分别惜败于西德和阿根廷,被媒体冠以“无冕之王”的称号。
再者,荷兰队的“全攻全守”打法,很好看。
因此,荷兰队在欧洲有不少拥趸,影响力远远超过比利时队。
卢灿对足球兴趣不大,三人聊了几句后,他又将话题扳回,“拉德尔……从哪儿得到的这对烛台?”问话时,还朝皮耶罗方向指了指,“维纳尔知道,我家也有一对烛台,与这一对几乎一模一样。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我想知道,这种烛台,当初制作者,究竟制作了多少个?”
后一句话是为了打消西蒙斯的疑虑。
果然,西蒙斯听完后,笑笑点头,“难怪你要买这对烛台……”
“这对烛台之前一直放在拉德尔的办公室陈列柜上,至于他从哪儿得到……我还真不清楚。去年六月,我们双方完成最后的交接,按规矩,他要腾空办公室给我。”
“我挺喜欢这对烛台,可惜他不愿意留给我……”说到这儿时,西蒙斯耸耸肩,“晚上我请他吃饭,刚好当晚餐厅的电视直播,是比利时对法国那场比赛……于是,我得到了这对烛台。”
末了,他又笑着加了一句,“需要我帮你问问吗?”
“那就多谢了!”卢微笑灿举杯示意。
从西蒙斯家出来,来不及回酒店,皮耶罗带着卢灿,直奔下午约定的那位安格鲁·杜姆家。
安格鲁·杜姆所在的社区名叫距离莱斯社区挺远,车行足有三四十分钟还未抵达,卢灿感觉这都要到比利时着名的海边城市布鲁日。
“你的感觉没错,博格社区距离布鲁日只有十公里,但它依旧属于东尼德兰省。”皮耶罗笑着回道,同时又笑着指指前面,“马上就到……哦,埃托奥,看见路边那位五十来岁的西装男子吗?靠过去,他就是安格鲁。”
卢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愣。
怎么是他?
不远处那位西装革履的男子,正式谷物广场二手集市上卖张大千字画给自己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