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中年人朝卢灿佝了佝身子,“卢少好!”
卢灿知道维德拍卖在澳门设有办事处,只是不知道电话,也不认识这位叫“老袁”的负责人,只得朝对方点头笑笑,“辛苦!”
又问许胖子,“东西怎么样?看过了吗?许老板是谁?我认识吗?”
这次轮到卢灿发连珠炮。
许胖子翻了个白眼,“许盛文,算起来还是我远房族叔,我哪知道你认识不认识?”
又朝丁老努努嘴,“一共四件,丁老只看中一件。还有一块古玉,丁老说是老货,但价格没谈拢。”
他又哒吧了一下嘴,似乎有些难以取舍,“那块玉挺有特色,我正考虑呢,你来电话……”
几人寒暄几句,重新往那家悬挂着怡芳阁的店铺走去。
卢灿一边走一边笑问,“什么特色,让你这么纠结。”
“你听说过金香玉吗?”胖子的胳膊肘碰碰卢灿的手臂。
卢灿听成了“金镶玉”,瞥了眼对方,“我家做珠宝生意,金镶玉那是基本功。”
许胖子翻了个白眼,“我说的是金香玉,香味的香!”
金香玉?卢灿一怔。
作为古董圈的行家里手,他当然听说过金香玉。
有关金香玉的传说有很多,譬如传说金香玉是逐日的夸父之妻所化,佩戴在丈夫胸前,让夸父能量倍增;又譬如传说秦穆公将爱女怀嬴嫁给晋公子重耳时,陪嫁的玉器中,就有一枚金香玉,价值连城,晋文公常常把玩;又有传说乾隆有一枚能散发香味的美玉,视为珍宝,让后宫美人贴身养之;还听说过东洋天皇的藏宝中,也有一枚金香玉,从不示人……
只是传说归传说,谁也没见过实物。
上一世卢灿学的是地质学,倒是知道汉中米仓山出产一种蛇纹岩,带有特殊的香味。所以,他笑笑后反问,“该不是大理石吧?”
许胖子给他甩了个鄙视的眼神,“废话!石头和玉器,我能认错?不信你问丁老。”
丁欢老爷子点了点头,“玉化程度相当高,透明度也还行,是玉器,不是岩石,也不是琥珀,不过……品质一般,颗粒较粗,算不得好玉。”
带香味的类玉物品中,琥珀是大类,故而丁老爷子才会特意提到琥珀。
兴许是许胖子几人出门时间长了些,怡芳阁的店内走出几人。
当头的那位中年人见到卢灿时,有些意外,紧走几步过来,笑着热情地向卢灿伸手,“卢东家上门,稀客!阿闻,刚才电话是卢老板的,你也不说一声!”
“阿灿,这是许盛文许老板。”
对方算是许佳闻一个宗祠的族叔,不过,血缘已经很远,因而许胖子介绍时,并未提及叔叔之名。许佳闻与卢灿关系如兄弟,他不提,卢灿自然也就将对方当成普通的生意对象,握手时笑道,“听说许老板藏品甚是传奇,我也是慕名而来。”
许盛文知道说的是那块金香玉,哈哈一笑,“传奇称不上,倒是有几分稀奇。走,我们进屋!还请你这位神眼,帮我看看!大家都进屋……”
说着,他又向其他人圈了圈手,眼光在休老二的身上短暂逗留,不过,没露出什么意外神情,依然笑眯眯的招呼着大家一起进去。
怡芳阁是二层小楼,一楼店面,面积不大,有个五六十平,多宝阁中陈列着各色物品,有中式有欧式,靠左侧的柜台,还有一些陈年葡萄酒——红酒收藏在澳门一直很盛行。
店面右侧,是楼梯所在,通往二层。
许盛文带着卢灿他们,直接上台阶。丁一忠和顾金全两人自然留在一层。
休老二看看阿忠,又看看卢灿,不知道该跟上还是该留下。正犹豫着呢,卢灿回头招招手,“休家二叔,你也上来吧。”
休老二连忙跟上。
二楼是会客和办公的地方,玄关对面就是会客厅,厅内茶座上还摆放着刚才丁老许胖子他们喝茶的茶具,以及几件没来得及收拾的艺术品。
其中一件古铜色三足桥型双耳炉,单放在一边。
卢灿看了眼,明代中后期铜炉风格,样式古朴,包浆厚重,正品无疑,这应该就是许胖子想要买下的那件。至于那件传说级的“金香玉”,则应该在那只锦盒中。
他正准备落座,身后有人捅了捅,回头一看,正是休老二。
只见休老二对自己连使了几个眼色,又朝香炉方向努努嘴。
卢灿瞬间明白,这尊香炉,是休贵头和古风他们出给许盛文的货!
休老二曾经见过或者经手过,故而一眼认出!
看来,这趟来对了!休贵头和古风,来过怡芳阁,或者说与许盛文有过交集!
他点了点头,示意休老二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