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休老二很大方,抹掉零头,取三十万整。
所有的饵都已经撒下去,该收网了。
休家大嫂去做饭,休老二去前院找纸箱木屑,卢灿瞅了个空,等休桂兰端来洗脸盆让他洗手时,他一边洗手,一边似乎很随意地问道,“嫂子,古哥去哪儿了?什么时间回来?”
休桂兰明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声说道,“上个月,常来额家喝酒的张盛,坐牢了。额家大佬听说后,带着阿风去壕镜躲躲风头。临走前,额大佬说年前回来看看,没啥情况,到时候再回来。”
“壕镜”是粤省及香江的本土居民对澳门的老称呼。古风竟然去澳门?
卢灿一愣,压下心头的失望,又问,“什么时间走的?”
“中秋节前十来天……具体日子不记得了。”
此时的国人,更习惯以农历计时。中秋节前十天,就是二十五天前,也就是说,休贵头带着古风,在九月下旬去的澳门。卢灿眉头蹙了蹙,澳门说大不大,可想要找一个人,万难!
“他给家里写过信吗?”
“他没写……”休桂兰摇摇头后有说,“不过,额家大佬给嫂子写过,托人带回来的,问家里情况。”
吁!这个大喘气!差点没让卢灿闪着腰!
还好,有地址就好办,虽然麻烦一些,但总算不需要大海捞针。
卢灿接过休桂兰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又笑道,“嫂子,能不能跟大嫂说一声,让我看看那封信。我打算今天晚上赶去壕镜,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不是我心急,而是张老实在等不得。”
“我去问问。”休桂兰将水泼在地上,拿着脸盆回前院。
卢灿站在那里想了想,自从来到休家,自己所能做的都做了,如果还不能感动他们,最终只能走另一条路!
给斗门镇捐一笔修桥费,邀买休家庄人心是其一,让彭镇有政绩以便于替自己说话是其二,其三嘛……就是备着最后的手段——让镇上或者县里出面!
文修武斗,都要备着!
当然,这是最后的手段,但愿不需要撕破脸。
蒂姆解手回来,刚好听见卢灿最后那段话,等休桂兰看不见人影,问道,“你今天去澳门?”
“嗯。”卢灿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凝重,“张老爷子的身体,确实撑不了多久。”
蒂姆对张博驹不熟悉,也不了解卢灿与张老的关系,以为卢灿只是出于对张老的尊重,摇了摇头,“你还真是尊老,难怪你虎园那么多老头子……”
感觉这么说不合适,他很快改口,“澳门我去不了,临来之前,我爹地让我看看这边的项目。”
卢灿摆摆手,“你忙你的,不用陪,澳门我熟的很。”
正说着,刘玉伟走进来,拎着一只黑皮箱,身后跟着休家几人。
想在斗门镇短时间筹集一百万现金加外汇券,普通员工根本做不到,刘玉伟亲自跑了一趟,才筹集齐备。卢灿迎了上去,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拍,“辛苦你亲自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刘玉伟笑着调侃,“卢少来我的地盘,怎么也要服务到位!”
他的玩笑,点到为止,很快又指指前院,“彭峰带着镇公所主任,在前院,我没让他们进来,休家庄队长在陪着他们。”
做事很细致。
卢灿点了点头,将皮箱打开,露出成捆的钞票,又对休老二笑道,“钱在这儿,刚才嫂子说,古风他们在壕镜的给家里来信了,信呢?”
这一次,他要的很直接,不容拒绝。
此时的华币最大面额为十元,三十万可是很大的一堆。
刚才在屋内,休家大嫂和休老二还犹豫,这会看着绿油油的钞票,早就没了那点计较。休家大嫂忙不迭从兜中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封,“带了带了!这儿呢!”
总算不需要翻脸,卢灿松了口气,接过信件,又对刘玉伟抬抬下巴,“刘哥,你帮我数二十捆华币,十捆外汇券。剩下的,交给镇公所,做镇上的修桥资金。一事不烦二主,这件事,也交给刘哥你来帮我盯着,我晚上要去澳门,镇主任和队长的对接工作,也麻烦你。”
没等刘玉伟开口,蒂姆在旁边接话,“阿伟,从公司账面上走三十万,凑成一百个,算是我霍家的一点心意。这事我回家和爹地解释。”
蒂姆在慈善方面,一向很会做人,很大气。
下午四点,装运休家旧货的纸箱送上远洋号,卢灿怀揣着那地址不太明确的信件,前往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