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上一次来高德院,对于卢灿所说的高德院可能与南宋慈照和尚所领导的白莲教有关,还没有太多的感觉。毕竟,他入师门后,主要学的是“艺”——技艺,而不是“术”——学术,成年之后,也没有进入大学府参与过研究工作,绝大多数时间在江湖飘荡,为生活奔波,故而,在学术层面,宗越并没有多少研究,也不擅长考古,很难做出准确判定。
所以上次和卢灿通电话时,没什么可聊的。
不过,这段时间,他在查找资料时,也将高德院的历史,列入查找目录中,还真的被他找到一些东西。这趟再来高德院,眼中所见,与上次的感受大不相同。
资料显示,镰仓高德院的建设,真的有中国僧人的影子,还不止一位。
第一个和尚叫“一山一宁”,俗姓胡,号一山,法名一宁,东洋人称之“一山一宁”法师,宋元时期临济宗僧人,曾被元成宗赐法号“妙慈弘济大法师”,赐职“江浙释教总统制”。
一山一宁和尚一生中,两度来东洋,第一次是文永八年(1271年)七月,向镰仓幕府的大将军北条时宗(镰仓幕府第8代执权、两次领导东洋武士抵御元军)建议,修建东福寺和建长寺,在东洋掀起僧侣之风。一山一宁不仅通晓佛学,对儒学也有很深造诣,被誉为“东洋朱子学之祖”。
镰仓高德院,正是因为一山一宁掀起的僧学风潮中,扩建并广开山门。
如果说一山一宁一宁的影响是间接的话,那么他的外甥,元朝和尚石梁仁恭,就与高德院有着直接关系。
一山一宁第二次来东洋,为大德三年(1299年),是受元成宗之命,官派东渡,属于使节性质。
由于此前元朝与东洋发生过两次战役,两国之间敌对气氛浓厚,而在东洋,欣赏一宁禅师的北条时宗已经去世,掌权的是北条时宗的儿子北条贞时,北条贞时并不信任一山一宁,将其囚禁在修善寺,又将一宁禅师的随从人员,关押在高德院。
这些随从中,就有一宁禅师的外甥石梁仁恭!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北条贞时终于意识到一宁禅师并没有伤害东洋的意图,也非为刺探军情而来,不仅将他释放,还迎请一宁禅师担任鎌仓建长寺住持。
一山一宁没事,他的随从自然也就没事。
可能是出于补偿心理,石梁仁恭被任命为高德院主持,长达八年!
八年后,石梁仁恭又被“后宇多上皇”延请,担任皇室拟定在长野兴建的皇家寺院“慈寿寺”总领。
这位石梁仁恭和尚,在东洋的全称法号,名叫“慈照慧灯禅师”。
这个法号很有意思,与创建白莲教的慈照上人,一模一样!
高德院中立有一块石碑,上面刻印着的正是南宋慈照和尚的《劝人发愿偈》。
由此可推断,石梁仁恭和尚,不仅仅知道茅子元(慈照和尚的俗家姓名),还很熟!
那么问题来了,石梁仁恭和尚为什么要与一个因创建白莲教而褒贬不一的前辈僧侣同名?
要说两者没关系,没人信呐!
如果有关系,会是什么关系?
慈照和尚茅子元,宗越知道此人曾经担任过显宗宗主,是不是意味着石梁仁恭也是显宗中的人物?
虽然没法证实,可宗越却觉得真相不会差太远!
………………
在外漂了二十七天的温碧玉,终于回港。
傍晚,她和卢灿一起回沙田大院——尽管没有举行婚礼,可她已经拿到爷爷卢嘉锡亲笔书写的婚约,所以,无论她住不住沙田大院,这栋院子里始终都有她的位置。
丫头原本白皙的皮肤晒得有些小麦色,一边吩咐边婶给大家分发礼物,一边抱着田乐群的胳膊,叽叽喳喳地向田乐群和阿欣、阿璃讲述海上漂流趣事,以及模特大赛的精彩花絮。
一直等礼物分发完毕,一家人坐在客厅沙发时,田乐群屈指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你呀,看着聪明伶俐,实则小傻瓜一个!做唱片公司就老老实实想着怎么出唱片,别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不许你下次再去找陈姐,给人添多大的麻烦,你怕是自己还不知道吧!”
卢灿有些傻眼,就知道会这样!
昨晚,卢灿在睡前,和田乐群念叨了两句陈钦丽给自己打电话所说内容。田乐群当即将事情接过去,让卢灿不用插手,她来!
田乐群训斥温碧玉和孙瑞欣,一向都是这么直来直去,对温碧璃反倒要委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