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种碰撞与交流,收获与启发,让卢灿意犹未尽,索性在润泥艺陶住了下来。
好在川崎距离东京不远,住在川崎也说不上影响工作。
卢灿的一个任性决定,让下面的人不知所措。
4月25日,提前几天去大阪的王永斌,与布鲁格一起赶到川崎。隔天,安德烈与胡生还有谭炳瑞、康望等人,也赶来润泥艺陶工坊。
安德烈见到卢灿时,吓一跳——自家大老板穿着大裤衩,正带着一帮人光着脚踩泥巴呢。
“干嘛呢你?”
“你这不看见了嘛,踩泥巴呢。”卢灿笑笑。
没错,确实在踩泥巴。虽然工坊有搅拌机和熟泥机,但那是工业产物,流水线产物。高明的制瓷大师,在手工制作瓷器时,大多喜欢自己亲手去搅拌和熟泥,这有助于对胚胎泥性的感知。
他再度抬脚再度踩下去,一团灰褐色的泥浆,从大母脚趾缝隙间挤出来,均匀细腻。便对旁边一位工人抬抬手,“差不多了。你等个十几二十分钟,泥浆起皮后在用薄膜盖上,我明天要用。”
说完,他伸手捋了捋脚脖上的泥浆,走出泥浆,又弯腰拎起木屐后,对安德烈几人点点头,“你们几个,要么在大阪,要么在东京,怎么就……约好了一起来找我?”
“没呢,我和安德烈前后脚到的川崎森林酒店,听王主任说,您在这儿,这不,我们就一起来了。”谭炳瑞笑笑答道。
润泥陶艺工坊住不下这么多人,昨天王永斌和布鲁格等人,就安置在工坊不远的森林酒店。卢灿点头笑笑,“其实……你们都不用来的,有什么事,电话联络就行。”
说话间,他拎着木屐,光着脚踏入旁边的小沟渠,然后一屁股坐在沟渠边的草地上,双手搓着脚上的污泥。这番做派,安德烈和谭炳瑞几人还真没见过。
安德烈呵呵一笑,在卢灿身边蹲下,“你来东洋这几天,温斯洛普那女人,可是给我打了几次电话,话里话外总是试探你来的用意呢。”
这次德银投资与美林证券合作,以温斯洛普为主导方,可过去的两个月,美林证券的投资计划并不顺利,还不如新鸿基证券单独投资的收益比。
也因此,安德烈和温斯洛普之间,就是否投资东洋地产有价证券,产生争执。
温斯洛普这是担心自己来东京,会有碍她领导这次行动呢。
卢灿回头一笑,“那你就直接告诉她呗,我这次来东京,与双方合作的事情,无关!”
安德烈翻了个白眼,这话别说温斯洛普,就连他都不信!
“不信?”卢灿双脚泡在清凉的渠水中,双手向后撑在草地上,惬意地扭扭脖子,“这次合作,我真的不掺和,你盯紧着温斯洛普就行。”
又抬手指指谭炳瑞,“我这次来,和老谭这边有点关系。”
谭炳瑞一愣,继而笑道,“哎呀,那太好了!有卢少坐镇,我这些日子七上八下的心呐,终于能放下!”
卢灿嗤笑一声,摇摇头,“只是有点关系,我也没打算接受你的那摊子事!你们该干啥干啥,就当我没来过!”
在草地上蹭了蹭脚上水渍,套上木屐,他又摆摆手,“走,回酒店再谈吧。刚好也把你们这两个月的观察,跟我说说。”
去工坊和山田光还有岩田圭介招呼一声后,卢灿几人往酒店走。
森林酒店就在御幸公园南门,算不上远,几人边走边聊。安德烈将自己与温斯洛普的矛盾,简单说了一遍。其实,算不上矛盾,充其量是“意见相左”。
事情起因很简单。
安德烈得知新鸿基证券在粮食期货小做一笔之后,改投地产证券,基于对卢灿长期以来的信任,便建议温斯洛普,投资一部分东洋地产公司的权证和股票,结果被温斯洛普否决。
温斯洛普认为,既然决定做货币期货和加权指数,那就必须要集中资金,因为东洋的财政储备,实在不是澳洲或者新西兰所能比拟,那可是全球第二经济体,必须全力以赴,不易分散资本。
见温斯洛普不同意,安德烈也就没有再坚持。
不过,经此一事,双方合作中,自然有了裂痕。
也因此,温斯洛普对卢灿的到来,有了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