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傍晚,接到外甥女婿电话后,他惊喜万分,昨晚和今早来的路上,揣摩着各种见面方式,可怎么也想不到,第一次见卢灿,竟然是这样一种场景。
旁边的丁一忠,碰了碰他,才反应过来,连忙微笑躬身,“卢先生,您好,我是吴思敏!这是小少爷吧,真可爱!”
卢灿拍拍相邻的座椅,笑笑点头,“坐吧,边吃边聊。孩子饿了,所以早茶点了有几分钟,估计都快凉了。”又对阿忠招招手,“你也坐,一道吃吧,帮照看一下石头。”
阿忠这夯货自然不会客气,坐在石头的旁边,接过石头的小瓷碗。
初次见面,吴思敏没敢坐卢灿的邻座,相隔一个座位坐下。他到底也算见过世面,很快镇定下来,一边摆弄碗筷,一边笑着问道,“小少爷真是聪明伶俐,多大了?”
“到这个月八号,整两周岁。”
“比我小女儿小三岁四个月。我家那丫头吃饭都能撒一桌子,还不如小少爷吃得好。”吴思敏挺会搭讪的,拿孩子说事,很快就让气氛融洽。
卢灿循着话语问了开来,“吴先生几个孩子?都在香江?”
“三个!”吴思敏伸出三根手指晃晃,“老大是男孩,十一岁,老二老三是女孩,都在香江上学。”
卢灿抬筷子示意对方随便吃,自己也夹过一只蟹黄包,放在瓷碟中,又随口问道,“吴先生什么时间来的香江?我听洛丽塔说……你以前在岘港海运集团工作?”
算是进入正式面试环节。
吴思敏将筷子放下,正襟危坐,“不敢隐瞒,岘港海运集团,就是在我手中倒闭。”
“为什么呢?”卢灿筷子一顿,又笑道,“就当聊家常,该吃吃!我和洛丽塔夫妇是通家之好,说起来,你算是我长辈呢。”
“不敢不敢!谢谢卢先生!”最终,他还是拿起筷子,只是没动食物。
“岘港海运公司,成立于1965年,我是1970年进入这家公司。当时,我们的航运业务,主要来自为美国往前线运送各种物资,偶尔也会运送人员。因此,业务一直很稳定,公司发展很快。”
“不过,1973年,美国人撤离南越后,公司情况急转直下。”
“75年,南北越统一。卢先生,您肯定明白,像岘港运输公司这类企业,是要被收缴国有,进行重新整编。整编之后,公司的营收依旧入不敷出。我是1976年,担任公司总经理,只是不太走运,很快,又和北边闹矛盾……”
说到这,他看了眼卢灿——这位可是香江有名的“亲中派”。
见卢灿脸色没什么变化,他才又继续刚才的话题,“去年四月份,文山又开始打仗(文山战役,中方称之为老山战役),近海海运被封,岘港海运集团雪上加霜,实在支持不住,最终破产倒闭。五月初,我带着父母和孩子,来到香江投靠姐姐一家。”
他说到这,算是简单将岘港运输集团倒闭的原因说清楚。
卢灿停下筷子,想了会。
吴思敏的介绍倒是提醒了他,自己任用一位南越人担纲新世纪航运的总经理,是否合适?
没错,卢灿给他的面试职位,是公司总经理,并非总裁或者执行总裁。至于新世纪航业的总裁一职,卢灿打算自己长期兼任。
应该没什么问题,霍家还找了个南越美女当儿媳妇呢。
现在香江的南越人多着,自己找一位南越下属,不是什么大是大非问题。卢灿想了想,伸手将旁边叠好的报纸拿出来,递给对方,“这篇报道,你怎么看?”
吴思敏将这片差不多有两千字的报道,仔细看过一遍,眉头皱了皱,“卢先生,这位灼基……只怕对新世纪航业不太友好!”
阅读理解能力还不错。
卢灿不置可否,笑笑又问道,“你对于他最后开除的‘药方’,怎么看?”
“我不太认同他的观点!”吴思敏抖动两下报纸。
“我认同他的前半句,至于后半句的稳重……也不算错,但肯定是纸上谈兵!诚然,现在是全球海运业务的低潮期,可低潮期也往往意味着抄底期!”
卢灿眼睛亮了亮,这位吴思敏还是有点东西的,不过,他依旧没有表态,又问道,“那你……对报纸上提及的甬市北仑港项目,又怎么看?”
“不瞒您说,昨天接到蒂姆的电话后,我找了一些新世纪航业的资料,其中就有北仑港项目。”
“北仑港位于长三角地区,而这一地区,素来又是中华的经济繁盛之地。只要中国经济开放持续几年,这一片一定能发展起来。一个地区的发展,又与海运密切相关。我个人,非常看好这一项目!”
难怪这位吴思敏能帮助曹家成长为“香江最后的船王”,见识还真的不错!
今天的早茶面试,卢灿对这位洛丽塔二舅的整体印象,很不错。
知礼、谨慎、人际交往也很懂得变通,专业经验也不少,有一定的眼光。
这种人很适合成长为“可提供建议”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