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前,卢灿对温碧玉嘀咕两声。丫头满脸茫然,从包中翻出一支常备的油性唇膏,还有一盒掌心粉底盒以及一支眉笔,递给卢灿。
卢灿笑笑,也不解释,众目睽睽之下,将三样小东西塞进兜中。
这座库房应该是罗家资产重地,常年有一个班的家丁队伍持枪看守,沉重的铁门八寸厚,小口径炮弹打上去估计也就留点凹痕。
罗家的玉料仓库自然很大,标准的长方体库房,挑高四米,长度足有三十米,宽度有八米,顶层用铁丝网攀住,墙壁的内侧又用大青石加厚一尺,几个透风的窗户碗口大小,还扎着几根手指粗的钢筋。
进门处一片空旷,只有几个货架和一只巨大的保险柜,还有一台盖式切割机,还有一张办公桌,上面放着角磨机、手电筒等物件。
看得出来,罗家峪确实用心整理了整个货场。
入门处应该是明料区,原本货架上的明料都被罗家峪上午收起来,毕竟,罗家与杨卢两家关系不算很好,罗家家底自然不能让自己等人知晓。
再往里一些,全是一堆堆大大小小的毛料,有些毛料已经开窗,有些只有标号与划线,有个十来堆,五六百块毛料还是有的,基本上都是平堆,也应该是上午罗家峪为方便赌石而特意将毛料翻下来,以便于挑货。
卢灿在看货场,简老也在看。忽地,简老来了一句,“卢先生,要不要加时限?”
这位简老,别看笑眯眯的,可一旦上了赌石场,什么手段都会用上!
他所谓的加时限,也就是每次挑选毛料,都有时间限制。老爷子还想要重覆故辙呢!
要知道,两人在清迈的第一次交手,卢灿就是输在时限规则上!
这事在场的无人不知。
杨天和不知道卢灿有什么手段,可在他看来,加时限总归对卢灿不太有利,嘿嘿一笑,“简老,我看没那必要吧,这次是赌准确性,又不是赌快慢。”
乐颂立即反对,“天和你说的不妥,虽然不是赌速度,可是,以简老和卢先生的水平,真要赌个几十轮,再加上开料的时间,那还不得赌到天黑?我看还是加个时限吧。”
两人顿时僵了起来。
卢灿环抱着胳膊,眼睛在场内的毛料上扫了一圈后,微微一笑,“加就加一个吧,当然,也别把时间框的太死,我好久没摸毛料,手生得很。简老,依我看……每次选料五分钟,鉴定五分钟,开料时间不计,怎么样?”
简老一笑,点了点头。
其实,选料五分钟,鉴料五分钟,这一时间限定,对于他和卢灿这种级别的赌石师傅,跟没限定一样。不过,几人卢灿开口,又没否定自己的提议,简老多少还是要给面子。
几人又凑在一起,将规则补充完善。罗家峪将仓库中的大灯尽数打开,亮如白昼。
这场简寨大师与卢灿的赌石,即将开始。
气氛莫名的紧张起来。
温碧玉紧紧拽着卢灿的衣袖,眼神中既有兴奋又有担忧。卢灿反手握住,发现丫头的手掌汗津津的,便对她微笑安慰,又抬手对简老示意,“简老,您先请?”
这没什么可客气的,先手虽然是礼节,可对于这种限时赌斗,先手并不占便宜。
老爷子伸手从桌上拿过角磨机,又拿过一只手电,放在准备好的小推车中,对卢灿笑笑,“那……我就不推辞了!”
今天的赌石,选料时是可以使用角磨机,鉴定时则不允许。这是因为选料者需要将自己选定毛料的鉴定情况,写在纸上,然后等对方的鉴定结果出来,双方核对,再开石验证。
如果选料一方的鉴定结果,还不如被动鉴定一方的结果准确,直接判输。
故而,简老对选料环节的态度,非常认真。
卢灿站在圈外,看着简老选料,尽管他对自己作伪的手段,很有信心,可依旧有些紧张。
没错,卢灿之所以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是因为他打算上手段——给翡翠毛料加点东西,譬如开窗料上涂抹一点无色唇膏,又譬如给全赌料点色点癣,还譬如给毛料上螨纹。
工具就是临出门前,他找温碧玉要的那套化妆用具!
这套东西用来给毛料做装饰,一绝!
简寨老爷子的眼力虽然好,可卢灿不相信,他能在五分钟内看破后世三十年行业积累的的毛料化妆术!而这种“化妆术”,卢灿很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