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长龙珠宝还是宏邦发展,其走货渠道主要放在泰国——在国内翡翠市场崛起之前,泰国是东南亚最大的翡翠加工基地和消费市场。
娃达公司主要面向香江、台北以及东京地区,这些区域的消费增长和潜力,明显要比泰国强。
也因此,娃达公司不希望限制出口,而长龙珠宝和宏邦发展则希望通过控制出口量的方式来保证翡翠的稀缺性。
这就是双方的分歧所在。
“卢先生,你的意见呢?”罗家峪见卢灿一直只听不开口,忽地将矛头对准他。
他这么问,是因为卢家是娃达公司的第一合作伙伴,这是缅北人所共知的事情。
纳德轩珠宝在缅北一直没有自己的矿务公司,即便是迈歪金矿,那也是联合投资方之一,并没有独立的公司。这是因为早期纳德轩珠宝在缅北矿口中的利益分成,都是与杨家签署的协议,其股份都以杨家名义挂在娃达或者杨家其它公司名下。
几年来,杨家没做过小手脚,彼此合作很愉快。时间长了之后,又觉得冒然提出成立公司,会给对方一种不信任的印象,因此,纳德轩珠宝也就一直没成立自己的矿务公司。
实际上,卢家是娃达公司的事实股东,而且股份占比相当高。
卢灿嘿嘿一笑,才不上他的套,摆摆手,“罗老,这事您和天和叔商量,天和叔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
别看卢灿在机场往家走的车上因为这事的意见不同,还与杨天和讨论过,可那是私下,而现在是公开场合,他必须继续顶杨天和的。
帮亲不帮理,这才是常态。
相信以杨天和商场二三十年的经验,肯定能处理好这件事。
很有意思的是,杨天和并没有因为卢灿在车上提的建议就轻易松口,依旧摇头否决统一出口的提议。
双方似乎谁都没说服谁。
就在卢灿以为,今天的会面无果时,乐颂突然笑呵呵插话,“老杨,罗叔,有分歧很正常,要不,还是以缅北的老传统来解决?”
“老传统?你是说赌石?”罗家峪立马接上话题,又看向杨天和,“天和,你的意见呢?”
没等杨天和开口,乐颂又笑着说道,“两年前,卢先生与简寨大师的较技,没能亲眼目睹,我一直引以为憾,老杨,你当时也不在现场吧?要不,这次长龙公司负责邀请简寨大师出山,与卢先生再来一场?”
说着,他看向卢灿,“卢先生家的纳德轩珠宝越做越大,连曼谷清迈都没少开店,想必,卢先生的眼力,也越发的犀利……这个提议,我要是说给简寨大师,估计他老人家应该很乐意出山。”
直觉上,卢灿就想摇头。
两年前与简寨大师的较技,看似惜败,事实上卢灿自己很清楚,那场赌石,从一开始,自己就被简寨大师压着,几乎没多少翻盘机会。
这两年,随着投资项目越来越多,自己几乎就没怎么去开石头,眼力怎么可能会有提升?
再赌一场,只怕会输得更惨。
就在他要拒绝时,杨天和却笑笑点头,“好啊!”
他又对卢灿使了个眼色,继续笑着说道,“乐颂,规矩你懂。既然你提了赌石来解决问题,又提议赌石人选。那么,赌石的方式,该由我来提,是不是?”
乐颂一时间没想明白杨天和的用意,看了罗家峪一眼后,点了点头,“老杨,你想怎么赌?”
“政府的通告已经下来,明年只放洪巴地区的三张牌,你和罗叔来仰光,估计也是为这三张牌吧?”杨天和说话时,带有几许嘲笑。
卢灿不了解情况,不过,看乐颂的闪烁目光……杨天和说的应该没错。
洪巴又叫贡巴,属于达木坎场区的一片山水料产区,位于雾露河下游,缅北六十年代末开发出的翡翠产区。原石的皮壳多为褐灰色、黄红色,出料一般水与底较好,但多白雾、黄雾,经常产出红翡和黄翡,赌性很大。
又听杨天和说到,“要不,我们就把这三张矿卡当彩头?一方对一方,你看怎么样?”
晕,要不要闹这么大?
“咳!”卢灿轻咳一声,打算阻止。
杨天和没让他说话,伸手朝他这边压了压,又笑道,“矿业部最近不是正在这三个预售片区采标估储量吗?你告诉矿业部的那些人,将标本原石封存,我们双方就用那些石头来赌,就赌开片后的标本原石总价值,时间为一天。乐颂,罗叔,你俩觉得怎么样?”
他一说完,卢灿明白他这算盘怎么打的!
体力呀!赌石是件体力活,一天看完三个预售矿口的标本原石,那可是一项巨大的体力工作。
简寨大师今年快八十的人,哪有卢灿的体力充沛?!
一天跑三个矿口看货,能把老头累个半死!
杨天和这是利用赌石规则,所设下的阳谋!
只是,卢灿想不明白,如果自己胜了,杨天和真的不打算同意翡翠矿产统一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