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成了洛丽塔一人的秘密。
还别说,她的城府相当深,在接下来的几天,几乎滴水不漏。只有卢灿,他能感觉出洛丽塔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变化,不好说是好还是坏。
这起乌龙事件,在悄无人知的情况下,翻篇!
再说卢灿,吃过早饭之后,带着阿忠晃悠晃悠的溜达着前往张老宅院。
两家不算很远,都在南锣鼓巷片区,溜达着也就二十分钟。过前圆恩寺胡同,经东四门、东五门、东六门、东七门,在东八门右拐进板厂胡同即到。
张老家四合院,门虚掩着,卢灿推门就进,“张老,潘奶,在家么?”
“卢哥,您来了!我爷爷奶奶出门买菜,顺便溜溜腿,一会就回来。”有人在院子里应了一声,张泽瑞,张泽宗的弟弟,正在庭院中的自来水池子里洗头,满头泡沫。
卢灿在庭院中随便找了石墩坐下来,“哦,你哥和你嫂子呢?”
“不是您安排他去阜成门档案馆查资料么?走了。嫂子也去上班了。”
都不在家,卢灿便和张泽瑞闲聊起来,“我记得你是在物资学院上大学是吧,什么专业来着?”
物资学院是一所年轻的院校,成立于1980年,正因为年轻,这所院校对京城户籍的高考生而言,录取分数线很低。张泽瑞高考成绩一般般,最后被这家学院录取。
张泽瑞匆匆在水龙头下冲了冲头发,又拿起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咧嘴对卢灿笑笑,“统计系应用会计专业。卢哥,等我毕业之后,也去您那儿当会计,行不?”
卢灿微微一笑,“那有什么不行的。只是……你不打算去公家单位上班?”
“嗨,公家上班,没意思。我现在特羡慕我哥……”说到这,他笑了笑没往下说。
总算还有些机灵,知道继续说下去不合适。
张泽宗作为卢灿的私人代表,又是纳德轩京城分部监理,整天逍遥自在。有关他不干正事的汇报,在卢灿案头摞着一堆。好在他没触及公司及卢家的利益,所以卢灿也一直装作不知道。
聊了一会,门口传来张老和潘奶的说话声,卢灿起身,迎了迎。
“咦?你都到了?刚才路上,我和老张还念叨着,中午做几个菜,请你爷爷还有你过来吃顿便饭呢。”潘苏拎着网兜中的活鸡,还有一条草绳拴着的鲫鱼,示意给卢灿看。
卢灿接过张老手中的青菜兜子,嘻嘻一笑,“那说明我来得正合适。我爷爷那边,估计没时间,早饭的时候,听他说,上午要去参加中联办的聚会,中午估计有饭局。”
潘奶奶有些可惜,还想说些什么,被张老打断,“你家根基还弱,趁着你爷爷身体还不错,多活动活动,有好处。他来不了就下次吧。”
这句话也是点卢灿的——别当你爷爷没用,现在卢家,还是你爷爷撑门面呢。
好赖话,卢灿还是能听出来的,当即点点头,“是啊,现在我卢家,就靠爷爷在前面顶着。”
国内的人情交往圈很奇怪,即便卢灿现在声名赫赫,但在出席各种活动的效果上,始终赶不上爷爷卢嘉锡出面。
往里走几步,张老看见张泽瑞还在擦头,眉头皱了皱,“你这孩子,也不知道给你卢哥泡杯茶。”
“这可不能怪泽瑞,我刚到。”
卢灿抬抬手笑着为张泽瑞辩白,又道,“张老,齐燮元这人,您熟悉吗?”
“齐燮元?”张老爷子想了一会才明白卢灿说的是谁,“你怎么突然问起他?”
卢灿将大拇指一翘,亮出套在大拇指上的灰玉指环。
“这是……?”老爷子抬头看了卢灿一眼,又低头看看指环,指指书房,“去我书房说。”
卢灿将手中青菜兜子,交给张泽瑞,转身跟着张老进入东厢房的书房。
“东西怎么来的?我看看。”张老伸手,要过去这枚灰玉指环。
“今早逛德胜门北小市,无意中从一位卖包子的老汉手中得到。我遂即安排人打听了一下这位老汉的来历。没想到,此人竟然是齐燮元的长房长孙齐铭。据齐铭说,这物件是他爷爷案头之物。我想不通,齐燮元怎么和这件东西扯上关系,这不,找您老来着。”
老爷子果然对齐燮元不陌生。
齐燮元老家在河北宁河,现已划归津门,前后有四位太太。
第一位原配妻子姓郑,由于受“新思想”的影响,齐燮元很不喜欢这位夫人,以至于郑氏的孩子,也就是齐铭的父亲,一直收养在爷爷奶奶那里,外人所知不多。
不过,也正是因为不得喜欢,让齐铭的父亲一脉,逃过一劫。
齐燮元的第二位夫人,是在发迹之后于金陵娶的舒姓夫人,生了一个儿子名叫齐鸿迈,毕业于东洋士官学校,死于1940年,对外公布是病逝。
第三任妻子名叫陆忠严,1930年生了一个男孩,取名齐鸿道。
据说齐鸿道是死于1945年抓捕齐燮元的那场行动中。
至于第四任夫人,则与卢灿还有点关系,华世奎的次女华泽愉,人称“十三姑”。这位女人未能为齐家诞后,在齐燮元被枪决后不久自杀。
张老在书房度着方步,介绍完齐燮元的家室之后,又笑道,“你可别把齐燮元当成武夫,此人和顾维钧、李济深等人,关系铁着呢。真是一介武夫,能得到这两位的青睐?”
卢灿一怔,这两位,都是大佬中的大佬!
看来,这位齐燮元,还真不是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