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让薇薇安很是郁闷的午休。
卢灿平时繁忙,女人众多,来东半山别墅过夜的次数,屈指可数,多数时候都是白天来坐坐,因此,每一次见面,她都很珍惜。
可是,今天……即将登上顶峰,却被人生生拽到谷底。
薇薇安不郁闷才怪!
见卢灿还在电话,她裹起衣衫,噘着嘴钻进一楼的浴室。
没一会,卢灿推开浴室门,裹着浴巾笑嘻嘻走进来。
一室春光……
卢灿一向有午休的习惯,今天破例,他斜靠在床头,眼睛似闭非闭地小憩。旁边的薇薇安,蜷着身子,发出轻微的鼻息声,已然入睡。
卢灿的手指,卷着薇薇安的发梢,他在琢磨福伯电话中所提及的旧事。
尽管东洋是此时的亚洲第一大消费市场,卢系资本在东洋有着不菲的投资,譬如纳德轩珠宝,去年在东洋的总营收,已经超过香江本港,成为仅次于北美的第二大市场;又譬如德银投资,开始重仓东京大阪证券市场,但是,可能是基于血脉中所受教育的影响,卢灿对这个国家依然说不上喜欢。
这一点,与当代香江年轻人对东洋的感官不同。
八十年代初的东洋,经济活力充沛,战后反思工作还算可以,拜鬼之风也不怎么盛行。
面对东洋的各种经济援助,东南亚部分地区及国家,已经开始在教科书中淡化那段侵略历史,避免刺激到东洋。因此,香江及东南亚的年青一代,对东洋的感官非常不错。
卢灿则不然,因此,他的判断,要比王老、宗越甚至福伯他们更直接。
直觉告诉他,赵浩公、王若虚以及周学章的“意外病故”,与东洋人有关。原因很简单,前两位的死亡,都发生在日占时期,周学章虽然去世稍晚,但他直接病故于东京。
会不会是因为周学章得知某些内情,而遭到东洋人的毒手?
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
燕京大学虽然在1942年内迁大西南,可周学章是内迁之前的文学院院长,也就是说,他在东洋人占领京师时,就担纲这一重要职位且做得很平稳。
因此,如果说他与东洋人一点交集都没有,卢灿是不信的。
当然,这只是卢灿的猜测,是否如此,还需证实。
假如这一猜测成立,那么问题来了——
东洋人为什么要对付赵浩公、王若虚?
王若虚帮助叶恭绰制作赝品毛公鼎,让叶公超得以脱身,得罪东洋人,从而遭到暗害,还算说得过去,那么赵浩公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又为什么要谋害周学章?
这三人都是墨家明鬼传人,明鬼派传承两千多年,该不会又与什么宝藏有关吧?
卢灿现在的状态,接近于冥想,思维出奇的空灵,头脑转动非常快,推理也很有逻辑,所以,还真被他推测个七七八八。
这种状态持续时间不长,就被院子中几个粗嗓门打断——匆匆赶来的潘云耕等人,正在跟陈晓、丁一忠打招呼。
卢灿看了眼墙上的啄木鸟挂钟,已经下午两点多,确实该起来,三点钟还要赶到港大。他抽身起床,原本还想叫醒薇薇安,可又见她半窝在那儿,小脸枕在手掌上,睡得正香,也就没去打扰。
“潘哥,快坐!”卢灿下楼,瞅见潘云耕和陈晓在客厅说笑,他笑着招招手。潘云耕掌控卢家护卫力量,随着卢家资产的暴涨,他的地位也越来越高,卢灿对他很客气。
“卢少,有什么重要事情吗?”潘云耕笑着问道。
他前段时间去缅北,刚回来没两天,正在休假,就被卢灿急匆匆叫过来,不清楚什么事呢。
“算是吧。”卢灿点点头,伸手拿过桌上的香烟,整包地扔过去,又对正打算出门的陈晓和丁一忠招招手,示意俩人留下,这才说道,“东京那边……还有咱们的人吗?”
东京?潘云耕一怔,很快点头,“有啊。纳德轩珠宝店的护卫人员,大约有三十多名。你是……?”
当年费时费力寻找赤城山宝藏,结果一无所获,潘云耕一直记着呢。所以,当卢灿提到东京时,他第一时间想到这件事。另一边,陈晓也腾地来了精神——当年就是他带队的。
卢灿摆摆手,笑道,“潘哥,有一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潘云耕可是很清楚田坤的前车之鉴,笑着欠欠身,“您客气,什么事您吩咐就是,我……我们卫队上上下下,一定处理的妥妥当当!”
“呵呵,别急着表态,这事呀……只怕不太好办。”卢灿将呵呵一笑,将赵浩公、王若虚、周学章死亡之谜一事,简单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