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出席“艺术第五季”开幕式,下午参加青韵轩小聚,一天的活,全压到下午茶之后处理。回到德银大厦,卢灿就埋头文件堆,一直批阅到华灯初上。
“阿灿,忙完了吗?”温碧璃敲敲门,露头问道。
“快了!怎么,田姐来电话催了?”
卢灿抬头笑笑,顺手将一份有关德银投资设立东京分公司的文件,搁在一边,又拿起另一份文件摊开,这是施耐德集团拟定剥离出售子公司莫迪康(modicon)的股东意见调查。
“嗯。”温碧璃推门进来,边走边说道,“田姐问咱什么时间到家,她说孙老爷子下午回沙田了,阿欣的大舅舅妈陪同孙老一起过来,咱俩回去太晚,不合适。”
孙老这么快就回港?津门孙家老宅的事情都处理完毕了?窦存世夫妻也来港了?
卢灿索性将钢笔套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那行,咱俩这就回去。这些还没看的文件带上,晚上抽空看看。”
温碧璃手脚麻利地帮忙整理文件,一边收拾一边问道,“也不知福伯他们见面没有?”
卢灿正在套西服,抬腕看看手表,已经七点钟,“应该碰面了吧。”
他给三人约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半。
油尖旺福临门酒楼二层的牡丹园包厢。
福伯、宗老、王老三人,刚刚见完面。福伯以主人姿态,笑着伸手招呼,“畅安,坐!我可是经常听游春说起你,你这次来香江,还没见他吧?”
“没呢,准备明天去看看他,他现在还好吧。”王老笑着答道,顺便将手中的首饰盒放在桌前。
“精神还不错,不过人老了,抵抗力差,前段时间刚出院,肠炎。”
王老爷子一愣,继而摇头感叹,“哎~~人老万事衰!老张年轻时候,那个风流倜傥!”
“游春现在的性格也很洒脱……”福伯笑笑。
确实,张老活得很洒脱,这次出院之后,依旧该吃吃,该喝喝,常将“活一天赚一天”挂在嘴边。
说话间,三人三角坐下。
宗越宗老的目光,不时的在首饰盒上扫过,一直等福伯与对方聊完开场后,才插话笑问,“畅安老兄,我听阿灿说起,你和何添何老哥,关系不错?”
尽管他迫切地想要看到墨玉指环,可该走的场面,还是要走的。
王老爷子笑了笑,含糊地答道,“这次来香江,多亏何老哥牵线帮忙。”
都是人精,宗老索性不再兜圈,直接问道,“阿灿说,王老哥手中有一枚有意思的指环……”
没等他说完,王老笑呵呵将首饰盒推到桌子中间,“就这个。我也不清楚来历,只是觉得挺有意思,听卢先生说,可能是墨家钜子令。究竟是不是,您二位是行家里手,帮我看看。”
说这话时,王老的眼神,笑眯眯从对面俩人脸上扫过。
那位福馆长目光虽有好奇,却不是那么迫切,倒是姓宗的,似乎有些过于关心。
王老爷子笑笑,心底有了基本判断——只怕姓宗的对所谓墨家钜子令了解更多。
事实上,宗越也没有见过实物。
他伸手拿出墨玉指环时,也有点难以判断,摸摸材质,对着灯光照照,又盯着指环面板上的“灵”字,看了几秒后,宗老将指环递给福伯,“老福,你也看看。”
如果单论风格,确实有战国时期的特征,和传说中的钜子令,有几分相似。只是……宗越不敢过于肯定,他有短板,不认识这枚墨玉的材质。而且这种指环,仿制起来,难度不大。
“我也看看稀奇。”福伯呵呵一笑,接过指环。
同样的鉴定流程走一遍,他先是咦了一声,“这是什么玉材?芝麻纹理均匀密集,油润细腻……”又拿起墨玉指环轻轻磕碰玻璃杯,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扬扬眉惊讶道,“硬度也不错……这种玉材我还真没见过。老宗,你认识吗?”
宗老摇摇头,“你在缅北生活这么多年都不认识,我哪儿认识?”
“不是翡翠之类的硬玉,更不是和田,也不是沱江碧玉类,倒是有些意思……”福伯的手指尖,墨玉指环转来转去。老爷子似乎对这枚指环的材质要比指环来历,更感兴趣。
王老眨巴两下眼,确信卢灿还真不是这两位的衣钵传人,也就是说,卢灿与墨家传承真的无关!
他呵呵一笑,“我倒是听卢老板说过一嘴,他认为这是渭河墨玉,还有个名称,叫秦墨玉。”
“阿灿说的?那就应该是秦墨玉,这东西我还真第一次见。”
福伯没有丝毫怀疑,似乎理该如此,这表情又让王老一愣。
王老最擅长的是杂项,杂项鉴定最难的就是材质,竹木牙金绣,石玉皮草毛,种类繁多,偏偏材质又是决定杂项古董古玩价值的关键,一旦辨认错误,结果差之千里。
而眼前这位福馆长,似乎确信卢灿只要开口,就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