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宗和明鬼派,在清朝后期各有代表人物。明玉宗代表人物为马庆云大师,一门三子各个杰出,大弟子王炳荣,二弟子陆心源,三徒弟方廷辉;明鬼派代表人物为金玉子。
至于马怡褚提到的“木作罗昌浩”,卢灿真没想到,他竟然也是明鬼派的人物!
罗昌浩,原名罗定,江宁人,咸丰道光朝的朝廷供奉——内务府造办处着名的木匠师傅!
此人曾担任过道光朝江宁织造府的库使——织造府下辖多个仓库,库使为某一类仓库的管理者,主负责督造“片金、漆器、苏式家具”。
因计功受赏,于咸丰三年被提调京城,担任“鞍楼都虞”。
什么叫“鞍楼都虞”?
这是清朝内务府的一个高等职位。
内务府主要机构有“七司三院”,如御用监、尚膳监、钟鼓司、内官监、尚方院、御马、鞍楼等等。
其中,鞍楼是制备兵具、器械的机构,顺治十一年易名为兵仗局,后改为武备院,专门负责皇帝、妃嫔、王子王公出行的兵备、仪仗,以及兵器军械的研发等,绝对是皇家重要机构。
鞍楼都虞,就是武备院的两名负责人之一。
内务府主要管理人员分别由满洲八旗中的上三旗(即镶黄、正黄、正白旗)所属包衣组成。罗定作为一名江宁汉军旗包衣,能承担这一职位,绝对是被清皇室认可的“忠信之奴”!
谁能想到,这样一位人物,竟然是明鬼派弟子?
“罗定先生与金玉子道长是……?”
“师叔侄关系。”马怡褚也没觉得一百多年前的事,有什么可隐瞒的,算是托盘而出,“金玉子道长的师傅黄新庄,与罗定师祖,同出于濮仲谦一支,师从潘西凤。”
我去!溯本清源还真是有意思。
濮仲谦是江浙新昌人,明清时期的着名雕刻家。
宋荔裳《竹罂草堂歌》中有为仲谦赋:“白门濮生亦其亚,大璞不斫开新硎。”
所谓“大璞不斫”,是说能略施刀凿以见自然之趣。
这与一般竹刻不同,须有很高的艺术修养才能为之,故能继承此法的人不多,入门弟子王虚舟。
王虚舟即王澍,字蒻林,号虚舟,江南金坛人。绩学工文,尤以书名,康熙时以善书,特命充五经篆文馆总裁官。
潘西凤,字桐冈,号老桐,别署天姥山樵,浙江新昌人,清代竹刻家、篆刻家。
马富进、马怡褚这一支,往上溯,还真是名家辈出!
卢灿忽然一激灵,所谓的墨门钜子令,该不会与马家有关吧?
对于所谓的钜子令,卢灿并没有多少兴趣。
不过是一枚带有几许传奇故事的古董物件而已,至于它存在的功用……呵呵,当今社会,谁又会在意这样一件充满江湖的标识?它的作用,甚至连坐馆花贴都不如吧。
所谓坐馆花贴,即帮派元老们推举坐馆人选后,以帮派名义递送的邀请书,以此表示为其马首是瞻。
不过,现在的虎园博物馆,与所谓的钜子令,牵扯比较深——福伯是明玉宗传人,按理说,他与钜子令有些关系,更重要的是宗越宗老,他与钜子令的牵连更深。
因此,卢灿还真做不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琢磨了片刻,微笑说道,“要不……项老和马老辛苦一下,走一趟香江,去源森居卖场实地考察看看哪种竹制品销量更好?”
去香江?卢灿的提议,让在座几人一愣。
惊喜是必不可少的,只是……项老看了看马怡褚后,又看向卢灿,搓了搓手,“去香江……自然好呀,只是……我和老马这么大年纪,跑香江,会不会给卢先生您添麻烦?”
让项老去香江,主要是为张博驹考虑,张老爷子应该有兴趣和项沛林见见面,邀请马怡褚去香江,则是为福老和宗越宗老,他们两位应该有兴趣与马怡褚叙叙旧。
“没什么麻烦的。”卢灿笑着摆摆手,“虎园博物馆与天一阁文保所有合作考察,您二位走一趟香江,刚好赶趟顺道把通关签证一次性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