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灿并不认识卡萨特·温斯洛普,不过,也算“久仰大名”。
今天的宴会的主角,并不是他俩,因而,卢灿与温碧璃、卡萨特三人选择的座位,相对较偏。
还没等卢灿问卡萨特为什么匆忙赶来参加宴会,对方先说话了,“维文先生,你怎么能来参加他们的酒会?”
言语中,毫不掩饰警惕与诘问,,颇有一种“对方是敌人,怎能通敌”的教训口气,态度相当无礼。卢灿总算明白,为什么外界传言这女人“性格怪异”。
这种问话……还真是让人听着不舒服。
温碧璃坐在一边,眉头微皱,只是,这种事她不好插话,否则肯定要怼回去。
“温斯洛普小姐,我为什么不能来?”卢灿伸手在温碧璃的手腕上拍拍,笑着问道,“还有,你怎么来堪培拉?不应该在悉尼吗?”
看着卢灿和温碧璃在自己眼前“秀恩爱”,卡萨特毫不掩饰眼中的厌烦,“有些新情况需要与你们商议,我跟钱伟联络过,他告诉我,你就在堪培拉。我开车从悉尼赶过来,等到了你所住的公寓酒店,又有人告诉我,你来这里参加保罗基廷的宴会……这不,我就赶过来了。”
晕!这女人真彪。从悉尼到堪培拉,两百多公里,直接开车过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然后直接追到财政部长的私人宴会上!
卢灿都不知道该说啥好……
“其实你可以给钱伟打电话,或者,给我直接打电话也行。没必要这么辛苦。”
卡萨特直接摇头,“钱伟我见过,他只是一名不错的金融管理者和执行者,这件事我必须要与你见面聊。”
这话还真不给面子!
倒不能说她说错了,只是听起来有些膈应——钱伟是一位非常传统和严谨的金融管理人员,将大华银行管理得井井有条,但是,要说“金融家的冒险精神”,确实有些欠缺。
可是,无论怎么说,钱伟也是卢灿手下排名前三的金融干将,卡萨特的这种说辞,还是让他有些不快,面孔稍稍板正了些,“这么说,温斯洛普小姐找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下午四点钟,我接到美林证券董事长兼总裁,威廉·斯莱尔的电话,他正式任命我为此次狙击澳元汇率的项目负责人。我需要和你重新磋商,接下来的行动!你觉得这件事重不重要?”说着这,她往卢灿这边压了压上身,盯着卢灿,“你还没解释,为什么来参加基廷的私人宴会?”
这女人相当强势,和老布鲁格完全两种风格。
卢灿还在消化她刚才说的内容,并没有急于回答卡萨特的后一个问题。
威廉·斯莱尔任命她作为项目的美林证券方总负责人,这句话的信息量有些大。
其一,是不是意味着卡萨特·温斯洛普已经被正式任命为下一届美林证券亚太区总裁?
当然,也有可能是威廉·斯莱尔将此次狙击澳元的行动,当成对卡萨特·温斯洛普是否胜任这一职务的一次考核。只有考核通过,她就能拿到这一职位……所以,卡萨特才如此心急的找自己商议。
这个可能性很大。
其二、这条消息也意味着老布鲁格将逐渐淡出这一项目甚至美林证券的活动。
这一推论,只能说喜忧参半。
卢灿对老布鲁格非常欣赏,他有着东方企业家的那种“隐忍”和“谋算”,待人接物,很和气,和卢灿相处一直都不错,总体上很友好。
换成卡萨特这种个性怪异、脾气冲的老娘们,卢灿也不能确认,未来与美林证券是否还能继续以前的融洽合作。
其三,美林证券看来已经准备全面介入这次澳元狙击,而不是像之前的十天时间,一直在旁观。
这一推论,应该是好事。有美林证券出面,自己身上的压力将骤减!
因而,综合来说,卡萨特所说的话,是一条好消息。
同时,卢灿又想明白一点,卡萨特追自己追到基廷的宴会上,估计是担心——自己与保罗基廷私下和谈!
正如卢灿在发动澳元狙击行动之前,担心合作伙伴背叛自己一样,美林证券以及其他机构,估计也有些担心自己“背叛”他们!
想明白之后,卢灿这才抬抬手,笑着回答道,“卡萨特,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是舵手。你放心,在没有抵达对岸之前,我是不会下船的,我肯定也是最后一个下船的。今天来这,其实是想找保罗基廷聊聊,过几天的国营企业拍卖招标一事,顺带着看看他们这边的情况。喏……”
他抬手指指宴会现场其他人,“这不是有新发现吗?力拓投资部的人来了,西尔斯的人来了,大摩的人准备下场……而且大摩的人可能要去惠灵顿当主力军!”
对于卢灿的“下船论”,卡萨特自然不会信的,她需要确定的是卢灿不会在近期与联邦政府媾和,从而避免她自己刚一上船船就翻了……至于以后,击垮澳元之后,各看天命!
从卢灿现在的态度来看,确实没有媾和的意思,这让她放心不少。
旋即,她又问道,“你怎么判断出,大摩会去惠灵顿打主力?”
“直觉!”卢灿耸耸肩。
卡萨特翻了翻白眼,却无可辩驳。做金融的,经常要靠直觉来指导自己,卡萨特她自己,很多时候也是靠直觉来看待问题与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