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的选举,三年一届,上至总理,下至州议员,都是如此。
澳洲的政治生态,相比北美,对华人更友好,卢灿在墨尔本、珀斯,已经见过不下于五位华裔或者华裔混血的州议员。
眼前这位汉克·姚,就是西澳州议员,三十五岁,二代华裔。身上流淌着二分之一华人血脉,母亲则是南非人,不得不说,黑人的基因非常强势——这位汉克,如果不是一口流利的苏沪片子,卢灿还真以为他是黑人。
据他自己说,他父亲是苏省太仓人,三十年代来到澳洲做矿工,后来响应澳洲支援英国二战号召,应征入伍——入伍就能免费落户,还有一笔不错的入伍补贴。部队抵达北非后,很快加入英国的尼罗河集团军成为正规军,在阿拉曼战役中受伤立功,认识南非护士,也就是他的母亲。
卢灿微眯着眼睛,看了对方许久。
讲真,卢灿对他的印象,相当深刻——胆子大!不要脸!
当然,也可以说对方既有非洲黑人的狡黠,又有华人的智慧!
这人先是以“华裔同胞”“西澳州州议员”的身份,闯过前面几关,得到与卢灿见面的许可。
等到见面之后,卢灿才明白,合着人家是毛遂自荐来的!
汉克·姚是州议员不假,同时还是一名法务顾问,一家小律师楼的合伙人。他今天来见卢灿的主要目的,想要承接西澳矿务公司的商务合约及法务咨询业务。
卢家不缺法务,德银投资和大华银行更不缺专业律师,又怎么会要一个不知根知底的小律师楼来担纲矿业集团的法务服务机构?就在卢灿准备开口拒绝,这家伙直接提出,可以放弃律师楼合伙人的身份,以全职的状态,加入西澳矿务公司!
喏,这就变成了求职!
求职竟然求到自己面前?
这人胆大心细脸皮厚,说话很有煽动性,狡猾应变能力强,还有一定的政坛基础……
卢灿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越想越有意思,“汉克,你要是全职加入我的公司,那……脱离律师楼我能理解……你的州议员怎么办?还有,你是自由党人是吧,党内怎么解释?”
汉克·姚眼镜背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纠结——他如果全职加入西澳矿务公司,肯定没时间参加州议会,尽管州议员没啥工作花不了多少时间,但西澳矿务公司初建肯定事务繁忙,没那时间让他兼职去玩政治……
很快,他做出决定,“如果能加入西澳矿务公司,我会尽快辞去州议员职务,相信党内同仁能理解我的选择!真的不能理解,我选择退出!”
这话说得斩金截铁。
卢灿对他的评价,又加了一条,狠,或者说果断!
越想越觉得眼前这人很合适。
卢灿摇摇食指,“不不不!我还是觉得你不适合担任我们的法务专员。”
汉克·姚显然有些不甘心,“为什么?我是悉尼大学商务学院毕业,也不缺少工作经验。”
“我认为你应该继续从政!而且应该从律师楼出来,专业从政!”卢灿笑笑。
汉克一愣,什么意思?
这算是拒绝吗?
州议员可没什么薪水,只有每年召开州议会时,才能拿到一定的政府补贴。
那点钱养家都不够,自己不干律师,岂不是要饿死?
卢灿看着对方的眼神,笑了笑,“你很适合从政,我会支持你继续从政。”
“你需要做的,就是发挥自己的优势,一步一步往上走。兴许,下一届或者下下届,我还可以支持你竞选珀斯市长,州长。至于……总理,就看你有没有能力爬到那个位置,只要你有能力,我都支持!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卢灿声音很慢,带着淡淡的笑容。
汉克·姚原本就继承黑人血脉而显得黝黑的脸,血液上涌,变成惊人的黑红色!
天上掉馅饼,哦不,是金饼!
砸得他晕头晕脑,许久才醒过神来,咽了口唾沫,“真……真的?”
卢灿再度点头,“真的!”
汉克双手在脸上使劲搓搓,让自己冷静冷静,可实在冷静不了!这是要当自己的大金主啊!
竞选的本质就是资本的博弈,自己要是能拉到这样一位大金主支持……总理有些困难,毕竟这里的“白澳政策”依然有着很深的影响,可是,市长、州长,还是可以畅想一下!
对方这是要扶植自己吖!
扶植自己,自然是为了替他的投资,保驾护航,这几乎是一定的!
维护金主的利益有什么丑陋的吗?
全世界都一样,汉克·姚反而觉得卢灿提出这样的要求,合情合理!
就在他稍微清醒一点时,又听到卢灿微笑说道,“你从律师楼出来,成立一家专业的公关公司……算了,就直接明说吧,成立一家游说公司。我会安排澳洲中华总商会共同基金和西澳矿务公司,与你的游说公司,签订年度公关服务合同,定期向你支付咨询费。”
卢灿摊摊手,笑道,“你很清楚的,有些钱见不得光……”
说的是政治献金,汉克·姚又怎会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