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孙立功还要说话,卢灿连忙先开口,继续刚才的话题,“刚才说的是缅北的情况,再说说咱家的珠宝生意。”
卢灿说的是正事,得,孙立功只好闭上嘴。
卢灿看看坐在身边的田乐群,说道,“昨天我和阿群商量过,金价下跌,我们卢家的原金供应,肯定也要减少,以保证香江金价不至于雪崩。”
“至于纳德轩……我的建议是,可以在接下来的产品推出中,加大黄金饰品的比重,以工艺来带动家中黄金的增值。这不是马上到春节了嘛,完全可以在春节前,搞一次大规模的金玉饰品促销活动,再卖一波,调整家中的存金量。”
卢家为什么急于处理黄金?搁仓库中放着不一样吗?
不一样。
卢家从迈歪金矿以及米米卡铜矿进来的黄金,是有成本的。
纳德轩珠宝不是私人作坊,是一家正规的大企业,它需要核算各种成本。
十月底进购的两吨九九原金,进货价可不低,接近450美元每盎司,这批货如果不在金价暴跌之前全部处理掉,就意味着公司在这批货上赔钱,同时还造成资金的积压,影响资金链。
有人认为,公司是我开的,百分百控股,那公司账户上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嘛?
还真不是这样,那是公司的钱,公司账面的钱划到私人账户上,是需要交税的,而且还需要有名目,否则就是挪用公款,或者贪墨……
很简单的道理。
王鼎新点点头,“是个办法,我明天去工厂,安排设计师出几款金货,喜庆吉祥些的。”
纳德轩珠宝加工厂,一直是王鼎新在负责。
卢灿又想起一事,这次对象是田乐群,“阿群,既然金价要跌,那么老冰及色泽好一些的高端玉石料的价格,可以考虑,适当抬抬。”
“啊?”这个提议有些突兀,田乐群怔怔地看着卢灿,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做。
在她看来,刚刚度过抢货和抢黄金风潮后,来一波高端玉石涨价,合适吗?会不会给纳德轩珠宝的销售工作带来更大困难?
卢灿挪过面前的茶杯,笑着解释,“市场如同一杯水,生产出来的财富就像水壶,不停地向杯子里倒水,而消费就如同我们喝水,虽然水位忽高忽低,但是,总会维持平衡。换句话说,金价下跌预示着黄金的消费需求降低,那么降低的这部分必须要补充到其他地方,譬如物业、个人消费,或者与黄金类似的增值保值类的高端玉石玉器上,这类物品的价格,就会上扬。”
孙瑞欣坐在田乐群的下手,她探着小脑袋问道,“灿哥,你的意思……房子要涨价?”
卢灿笑笑,“百分百会涨价,你要是有私房钱,可以囤一点。”
孙瑞欣闹了个大红脸,低声忿忿,“我哪有……再说,咱家房子多……”
她有私房钱,但没旁边的温碧璃多。温碧璃很节俭,家中发的月钱几乎全攒起来,又常年在卢灿身边,卢灿经常也会给她零花。
温碧璃听到这话,眼睛发亮,不知是准备自己囤房还是让家里人发财。
田乐群显然对房子涨不涨价不伤心,她更关注高端玉料涨价问题,对着爷爷卢嘉锡那边欠身,“爷爷,要不……您明儿跟金大福的彤叔联系一下?要涨价不能咱家一家涨。”
卢嘉锡正抱着小石头,给他喂饭,点点头,“行,我晚上就给老郑去电话。”
自从上次的劫案之后,卢灿与郑家,表面上恢复了平和,有些事情还会相互通气,但这种关系能维系多久,目前还不好评判。
卢灿今晚餐桌上的话挺多,也使得沉闷多日的沙田大院,今晚格外热闹。
“谭爷爷,日士叔叔那边弄的怎么样了?”吃完饭,大家依旧坐在桌边,卢灿顺口问道。
谭日士被卢家委派到深城,筹建深城皇岗产业园,卢灿从国内回来后,就没怎么过问这件事。
“地皮已经和当地政府丈量完成,打了界桩。图纸规划……不知道出了没有,昨天他还打电话回来,说到十二月应该能进工程队,打算先盖围墙。好像不好买青砖,他的意思是要盖座土窑自己烧……”谭乐对这件事也不是很了解,索性说道,“回头我让他给你打电话。”
国内现在什么建筑材料都缺,缺钢筋缺水泥缺砖头,想要大搞基建,可不是几十年后那么容易,谭日士估计焦头烂额。卢灿朝谭乐点头笑笑,“还是我稍后给谭叔去电话吧。”
谭乐与王鼎新从卢家出来,往隔壁的院子走。
谭乐背着手,哼着曲,王鼎新走在他旁边,一直皱着眉头,听着老友不成调的粤曲,忍不住问道,“老谭,你有没有发觉,今晚阿灿……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才对劲!”谭乐停下来,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谭乐也发现今晚卢灿变化很大。
搁以前,卢灿做什么决定,几乎从不在饭桌上和别人商量,都是自己拍板自己干。至于今晚这样……虽然依旧是他拍板,但总算跟大家说明白,他想怎么干。
在谭乐看来,这不是坏事。
家族成员,是有知情权的,这种知情,有助于一个家族共同面对难题,有助于凝聚力的形成。像卢灿之前的很多做法都是一个人扛着问题往前跑,看似勇猛精进,实则不利于一个家族的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