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吉知马别墅喝完下午茶,吃了盘点心,邱千健起身,嬉笑着邀请卢灿出去“开心开心”,被卢灿瞪了一眼——这家伙,啥都说?温碧璃和柯曼娜还在呢!
“你这人,真没趣!得了得了,阿逊,我们走!”邱千健摆摆手,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又对屋内喊道,“曼娜,你打算住这儿?我和你哥准备走了!”
开玩笑开到柯曼娜身上,顿时被柯嘉逊踹了一脚。
柯曼娜和温碧璃在二楼探头,“你们聊完了?这么快就走?”
卢灿注意到,柯曼娜身上的空乘制服,已经换成一套天青色的裙装,以前温碧璃穿过。
两女关系这么好了?都开始换穿衣服了?真搞不懂女人的闺蜜情谊……卢灿就势再挽留一句,“要不……你俩还是在这吃完晚餐再走吧,穆婶已经在准备了。”
“我还得回去见我叔叔,下次有机会再来做客。”柯嘉逊立即摇头拒绝,又抬头看看楼上,“曼娜,快点下来,我们晚上还得赶回柔佛。”
柯曼娜撇撇嘴,转身回屋,不一会,她再度身着空乘装下楼。
路过卢灿身边时,忽地低声说道,“你还记得曼莎么?她还念叨着你呢!”
说完,她疾步而走,留下一阵香风,和一头雾水的卢灿站在别墅院门槛边。
讲真,如果不是柯曼娜出现,这个名字卢灿可能要想半天——李曼莎就是承包改装海龙号的大港船务公司,马来李海生家族的孙女李云迪。
与李曼莎算是有一面之缘,也仅仅一面之缘,她念叨自己干嘛?难不成自己魅力那么大?
卢灿不信,只是这话不好追问。
只见柯曼娜独自启动了那辆银色玛莎拉蒂khamsin,落下车窗,与温碧璃挥挥手,又深深地看了卢灿一眼,扬长而去。
送走柯嘉逊一行,院子里再度安静下来,卢灿和温碧璃回客厅。
穆叔拿着一只画筒,笑着说道,“阿灿,这是那位柯公子带来的礼物,刚才你们都在一起,我也没好意思当面说。收下……没什么关系吧?”
柯嘉逊还带了随手礼?应该是一幅古画。卢灿一边打开画筒,一边对穆叔笑着摇摇头,“没事的,他们家讲究礼数,细致。下次去他家,把这份人情还上就是。”
温碧璃帮忙,两人打开画轴。
水墨纸本,画面上两条肥硕的锦鲤,下面一条是白腹朝上,落于水草中,上面一条则脊背,通体乌黑,一黑一白,呈太极图形游动,画的底部为一簇簇的水草。
整个构图,颇为生动,既有写实意味,又有阴阳鱼变化无穷的意境。
画作的中部,落款为“藐圃”,朱红钤印“落霞子”。
这是清代怪人袁世经的画作,还不错,达到入馆级。
袁世经此人,可能很多书画收藏爱好者都没听过,很有意思的一人。
袁世经字藐圃,江南桐庐人,家族豪富,一生多次应试不中,差点魔怔,家人筹集钱财,为他捐了个“贡生”,因而又有“桐庐贡生”的雅号。
等他得到贡生名额后,忽然又大彻大悟,什么科考,根本就不是为朝廷选材,而是一个肮脏龌龊的名利场而已。此后,他再也没有参加科考,埋头研习书法、字画,开始玩收藏,自号“桐溪耆隐”“落霞子”。
在《清画家诗史》中,对他的评价是“好饮嗜奇”——喜欢喝酒,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
此人性格也很怪,每每写出一幅字或者一幅画,自己觉得不满意,立即烧毁,不留字画过夜。因而他的存世作品非常少,但凡留下来的,都是他认为比较不错。
虎园博物馆明清名家画作繁多,但袁世经的作品还真没有,眼前这幅《游鱼》,显然是袁世经的得意之作,也算填补一项空白。
至于说袁世经画作什么价位……因为画作少,名声不显,卢灿几乎没听说他的画作有拍卖纪录,因而也无从考量。
将画作卷起来,示意温碧璃收好,又随口问道,“和讯科技的胡安,你们办公室最近有没有收到他们的信息报告?”
对于某些不太熟悉的行业,卢灿还是很放权的,譬如化工产业,又譬如和讯科技,这些集团子公司多是总裁负责制,除非重大决策需要报备,一般情况卢灿还真不知道总裁行踪。
报备是总经办负责,也就是温碧璃那里。
温碧璃几乎是脱口而出,“和讯科技最近正在推进三个项目,其一是元朗及大屿山的通讯基站建设工程,这个工程已经推进到三期的离岛通讯建设,按计划明年二月份能完工,就能实现香江地区通讯卫星信号全覆盖。第二个项目是智利国家电信公司的基建设备供应的商务竞标,开标日期为这个周末,也就是11月5日。在谈的第三个项目,是与摩托罗拉商谈数字模拟机的技术转让,目前还没有收到会议纪要……需要问一问吗?”
咦,很牛啊,自己随口一问,这丫头脱口而出。
卢灿诧异地笑道,“你现在越来越像个专职秘书,这些信息你都记得住?”
温碧璃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像?自己这两年的努力是白费的?
卢灿来了兴趣,逗她一下,笑道,“那咱俩玩个游戏,就……猜猜胡安现在应该在哪里?猜对了有奖,猜错了惩罚,怎么样?”
温碧璃低头琢磨起来。
和讯科技的总部和基建工厂在沙田,胡安作为总裁,最有可能是在香江。可是……智利的国家电信公司基建设备竞标,是大单,而且智利是胡安的故乡,他说不定会回南美走走关系……与摩托罗拉的数字技术谈判,也很重要,胡安出现在北美谈判现场,似乎也有可能。
这下,她纠结了,不好判断。
不过,她没说不玩,而是斜着脑袋笑问,“什么奖励,什么惩罚?”
卢灿眼前闪过刚才柯曼娜穿着的那身空乘服……嬉笑着凑到温碧璃耳垂边轻声说了句。
温碧璃耳根一红,嗔怒地瞪了他一眼,贝齿咬着嘴唇想了会,又问道,“那要是我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