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公司蹒跚起步,确实很难,规章条例不全,管理粗疏,也可以理解,卢灿没打算追责,他只是希望提醒大家,注意点工作方法。
因而,在黄元和李正中说完之后,他想了会才笑着开口,“海捞公司的工作,我很满意,短时间就找到资金回流业务,还有十三万件海捞货品,已经很出乎我的预料。”
“所以,在我看来,即便有疏漏的地方,也可以理解,逐渐完善就是了,没有一蹴而就的百强公司,我也相信,维德海捞公司未来会越来越好。”
“至于你们提及的工作中遇到的用工荒,我也能理解。”他对站在门口的阿海招招手,“阿海,工人难找,你就没找过田坤田哥吗?他们不是和国内的劳务输出公司很熟吗?要不,你给他去个电话,让他帮忙联系一下,赶紧找个一二百的劳务过来,挑勤劳肯干的。”
八十年代的海外劳务输出,是国内各类出口项目中的大项。中国工人吃苦勤劳老实肯干还聪明,啥都一学就会,非常受欢迎,因此,香江有一批这样“喝血”的中介企业。
纳德轩安保与这些企业常年有合作,完成了包括米米卡铜矿,以及加拿大太子岛钻石矿开采这样的大型劳务合作。至于维德海捞公司这点缺口,都是小菜。
阿海一拍脑门,忙不迭点头,“诶,好的,我这就给田队打电话!”
瞅着他那模样,卢灿笑着摆摆手,“别着急,稍后你找黄哥商量一下,都要什么条件的。”
“大概需要什么条件,我知道的。”阿海跟了船队七八个月,情况还是了解的,解释道。
懒得理他,这可不是真心问需要什么条件,而是对一家公司执掌大权者的尊重。见阿海没领会自己的意思,卢灿便扭头对黄元笑笑,“他们这帮夯货,各个都是个直肠子,没什么坏心思。黄哥,还有李师傅,你们在工作中,忍着点。”
这句话就透着点亲疏之别,不过,卢灿说这话也没问题,毕竟阿海以前是他的私人保镖。
两人连忙表示,阿海很能干什么的。
“人的问题,能帮我会尽量帮。”卢灿抬抬手,阻止了两人,继续说道,“现在说另一个话题,那就是公司要不要盈利?”
他将目光投在黄元身上,“我理解黄哥你的心情……一看我们在船队组建和公司上面投了好几个亿,然后每天公司都要花海量的资金,钱跟流水似的……你很着急,这种心情我非常理解且感谢。”
“不过,你也可以反过来想想,我们投入这么大,肯定不仅仅是为了眼目前的利益,一定是为了长远发展。那么长远的目标是什么呢?”
卢灿把握一下话语的节奏,停顿了会,扬扬手,又捏成拳头“说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这有点扯。维德海捞的长远目标,是尽可能控制更多的海捞器物……”
“假如不理解……我也举个例子吧。”
“你把海底打捞上来的瓷器,看成一种总量恒定的矿产,譬如黄金和白银都行。尽管我知道东南亚海域的海底存在大量的淤泥瓷,但是,它的总量是恒定的,随着清淤工作和沉船的打捞,它的数量只会越来越少,可是,我们手中囤积的海捞瓷却会越多。”
“这样一来,我们在海捞瓷市场,就会变得越来越有话语权,因为我们掌握了资源!”
卢灿目光从黄元脸上扫过,又落在李正中的脸上,笑笑道,“李师傅应该很清楚我的意思。”
“当我们掌握话语权的时候,海捞瓷这东西,我们说它值钱,它就值钱,我们说它一文不值,它就一文不值!李师傅,我说的对吗?”
从未有人跟李正中说过公司的未来发展规划,所以,他来新加坡之后,一度非常迷茫——捞这些破瓷器有什么用?又不值钱。
今天,卢灿算是彻底给他交底。
他是古董店学徒出身,当然明白“捂货”的道理,只是,卢灿所说的……
盘子太大了吧,一家能捂住?
他虽然没明说,可表情什么都说了。
卢灿一笑,抬手说道,“李师傅,你可能担心……海捞瓷数量未知,可能几千万上亿的货都有,哪一家能全部捂住?”
“没错,一定捂不住。”
“但是,你应该也明白,当我们开始抬市的时候,有利可图,一定会有其他资本下场。本着‘热市’原则,海捞瓷大热之后,整体市场就起来了,那么,海捞瓷的行情还会差吗?”
所谓“热市”原则,就是有一家企业做某种产品发财了,几乎可以肯定有大量的同类企业和资本介入,哄抢着去做同样的业务,随着资本介入,这种原本偏冷门的产品,忽然间在市场上就热门起来,市场热起来,产品的行情就会被哄抬……
玩资本的基本上都知道这套玩法。
黄元还有点迷糊,李正中双掌一拍,冲着卢灿竖起大拇指,“东家,高!”
那是真心佩服!
卢灿笑笑摆手,“所以,维德海捞公司眼目前赔钱,不要紧,计划之内的,我们赔得起。当务之急,还是囤货!大批量囤货!”
“至于长远目标,当然是抬海捞瓷市场!目标长远,但启动工作需要提前准备,我和两位许总聊过,准备从明年开建新加坡海捞精品展厅,作为热市的起点。”
“到时候,黄哥,李师傅,您二位可要给我备足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