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灿有一套自己的人才观,首先要会做人,其次是会倾听,再次是会思考,最后是执行力。
他身边的重要骨干成员,基本上具备这几种特征。
可是,要说真正让他很满意的,一掌之数都能数得过来。
随着卢家资本的投资越来越分散,卢灿越来越感觉力不从心——这些明显有着美好前景的投资项目,必须要有人来统帅和执行,他自己不可能紧盯每一个投资项目。
人才就显得越发重要。
卢家再度崛起的时间尚短,根基很浅,因而,在人才培养机制上,一直有欠缺,这几年几乎都是从港大港中大接手一些毕业生来弥补。上半年卢灿与剑桥大学签订的“委培留学”计划,算是真正开启卢家自己的高端人才培养之路。
二十名剑桥脱产留学名额,经过三个多月的遴选,终于全部落实到人。
虎园博物馆拿走了六个名额,纳德轩珠宝拿走四个,大华银行四个,润馨瓷器拿走两个,德银投资两个。剩余两个名额,被维德拍卖的胖子许佳闻拿走,一个给了拍卖公司,另一个给了维德当代艺术家基金,也就是赵太来负责的那家基金。
留学剑桥的事情,一直是卢灿亲自督办,因而各公司推荐人员名单,最终都汇总到他手中。
二十人的简历,厚厚的一摞,卢灿一张张的翻看。
推荐的人选,多半是各家企业的精干,卢灿多少都有些印象。
当然,任人唯亲,很多时候是免不了的,就像这二十人中,在卢灿印象中与沙田田心围有关的,足有四名之多,出身调景岭的也有三名。
卢灿的眉头微皱,拿着笔的手抖了抖。
这事肯定不是群姐吩咐的,群姨才不会这么无聊管这些小事,一定是主持前期筛选的人,自作主张或者说想要给田、温两家示好的自作聪明行为……
很多国内人不理解香江的外室文化,好好的独立个体不当为啥要去当二房三房乃至外室?更奇怪的是,家中对这种事情竟然不怎么排斥和反感?
单纯是为钱吗?
也许有这部分原因,但绝不是主要原因。
看到眼前这份名单,就能找到更深层次的答案——以一个女人的非正常婚姻,换来整个家族的阶层跨越……试想一下,这样的事情又有哪个家族会反对?
单以田心约为例。
田心约田氏家族世代都以种田和水产养殖为主,随着卢家的崛起,田氏家族的人已经彻底摆脱土地的束缚。他们中的许多人,最初在纳德轩珠宝工厂、商店、钻石加工出、安保机构上班。随着时间的推移,部分人又逐渐占据走上企业中层,甚至跻身部门或企业的决策层,并开始向珠宝公司以外的企业扩散——像德银投资和大华银行,在招聘员工时遇到田心约的人,多少都会客气一些,条件也会宽松一些,晋升条件也会优越一些。
可以说,整个田心约田氏族人,都受惠于田乐群当年与卢家相濡以沫患难与共的好处!
当然,事情反过来说也可以——卢家的崛起,离不开田心约田氏族人的鼎力支持。
正因为情分压着,所以,当卢灿隐隐察觉某些不太好的苗头时,却不好直接否决。犹豫良久,最终,他还是在文件上签署了“同意”二字,然后合上文件夹,放在一边。
靠在沙发椅背上,卢灿闭上眼睛,抬手搭在额头上,使劲揉了揉。
“累了?要不,我给你捏捏肩?”温碧璃端着一玻璃杯进来,里面飘着两片如木薯般的薄片,是东革阿里泡片——从伦敦回来之后,卢灿也开始冲泡起这种曾经被他用来鄙视阿尔达汗的东西。
卢灿睁眼,朝她笑笑,又对着文件方向努努嘴,“去剑桥留学……就这么地吧。对了,让总裁办的人联系这二十个人,就说……晚上在沙田福临门酒楼,我请客,为他们送行。”
“好的……不过,你今晚不是安排和大卫馆长一起用餐吗?”温碧璃说完,将茶杯放在桌上,拐到卢灿身后,双手搭上他的双肩,轻柔地帮他捏了几下。
大卫馆长,就是不列颠博物馆的大卫·威尔逊。他到香江,自然是为前段时间闹出的纠纷。
清雅的香水味,涌进鼻子,卢灿舒坦地向后靠靠,享受地眯着眼睛,许久才说道,“那就换成明天中午,我请这些人。”
“你忘了?明天中午请嘉义叔和他的女儿,还是换成明天晚上吧。”
身不由己啊!卢灿挠挠头,“我给嘉义叔打电话,明天请他们fù_nǚ 早茶。宴请留学生的时间,还是安排在明天中午。”
东革阿里泡片很苦,温碧璃加了冰糖,依然苦得压舌根,不过这玩意确实有点效果。对此,田乐群她们深有感受,尝到甜头的她们,几乎每天都要给温碧璃给卢灿来一杯。
卢灿很怀疑,田乐群她们几人,打着给自己养生的口号,培养一头奶牛——反正又不是她们苦。
在温碧璃一副“大郎喝药了”表情的监督下,卢灿将这杯苦得渗人的水,咽下去。她这才满意地端着茶杯,夹着文件夹飘飘然出门。
卢灿赶忙又喝了一口茶水漱漱口,摇头苦笑。女人多,很风光,这不假,只是……其中苦处,又有谁能体会?也不知阿尔达汗投资的那家小药厂,提炼萃取工艺成不成熟?胶囊或药丸的研究进度,究竟到哪一步?
不行,得打电话催催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