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4日,处暑。
处暑原意为“出暑”,喻指夏天即将要过去,可是在香江,这也代表着“秋老虎”的到来,雷暴、闷热的极限天气,将会持续上演,时间在一个半月左右。
这是一段很难熬的酷热天气。
小石头穿着前后褡裢的丝绸短衫,勉勉强强地靠墙站立,眼神无辜而茫然的看着站在面前一众嬉笑的家人们,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八个月大,刚学会扶墙站立,就被卢家的女人们,拿着糖果奶瓶什么的诱惑着,迈出他的小短腿。不出预料,根本没有学会迈腿的小家伙,一头栽倒,咧着嘴哇哇大哭起来。
根本就没有摔倒,在身形倾斜之际,就被专职照顾他的保姆田婶一把抱住。
之所以哭,纯粹是吓得。
客厅中,卢嘉锡和卢灿,郑光荣、王鼎新王大柱父子等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郑光荣和王大柱俩人,今天刚从国内回来。
此去国内疏通关系,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按照郑光荣的说法,收获颇丰。
笑声渐歇,卢灿回到正题,“郑叔,张老夫妇有说什么时间回港?”
七月初,张老夫妇受卢嘉锡的委托,回京帮卢家疏通关系。郑光荣和王大柱回港,张老夫妇却说京城的家中,有些事要处理,暂时不能跟着两人回来。
这让卢灿莫名的有些担心——张老的身体一直不算很健康,这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怎生是好?
“张老说,等天凉一些再来港,潘婶子倒是念叨过几句,说是会尽快。”郑光荣看了看卢灿,笑着说道,“一个梅雨季,把家中的家具什么的,都沤坏了。你找的那个私人代表……可不咋地。”
私人代表?说的就是张老的孙子张泽宗。
卢灿有些诧异,“泽宗怎么了?”
“张老回京后发现好几件老家具都沤坏了,大发脾气。结果,你那私人代表振振有词的表示,都忙着你的事,哪有时间给老家具做养护?”郑光荣摇摇头,有所感慨,“我和大柱都还在现场呢,他就敢和老爷子顶嘴,弄得我俩都有些下不来台。”
“泽宗那孩子看起来颇为知礼,怎会这样?”王鼎新端着茶杯,诧异地问道。张泽宗结婚之后,带妻子来香江住过一段时间,就住在卢家沙田别墅,故此,王鼎新也很认识。
“人没什么坏心眼,一个字,懒!”郑光荣笑着抬抬手,“整天想着干大事!”
他看人的眼光很准,张泽宗身上确实有着一股子京城爷们的劲头——勤于嘴而惰于行。同时也能听出来,郑光荣对张泽宗,很不满意。
听到这话,王鼎新颇为唏嘘——上次张泽宗来港,他还觉得这孩子不错,知礼健谈,没想到……
卢灿胳膊肘碰碰王大柱,“大柱叔,泽宗还干了什么不合适的事吗?”
王大柱嘿嘿一笑,“有一次,我们宴请外经贸部的几人,那种场合,那小子竟然能喝高,还打着卢家的名号吹牛……”
我去!这种事,张泽宗肯定能干得出来。
卢灿揉了揉额头有些无语,又有些替张老惋惜。
张泽宗算是张老后代中较为出色,可即便如此,也不过中人之姿,当时用他做自己的私人代表,不过是找个名头给他发一笔工资,补偿张家。
说到工作,还是徐奉顶用,大院中的孩子,眼界见识,要比张泽宗高出一大截。现在纳德轩京师分公司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张泽宗在拿总。
纳德轩总部委派的经理,也只是在进出货、对账、销售培训方面管管事,至于业务扩张、与五矿集团对接进出口资源,都是张泽宗说了算。
再联想徐奉那位南海舰队司令的老丈人……卢灿已经在考虑,等国内政策进一步放宽之后,将徐奉吸纳入京城分公司的合伙人名单中去。
这一切,都要等“私营经济是公有制经济的重要补充”这一宏观政策的出台——这一提法大约出现在1985年左右,1988年被写入宪法。
这一政策的出炉,让国内私有制经济——个体户,和集体所有制经济代表——乡镇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极大的促进国内市场经济的发展与繁荣。
时间还未到,所以还得等。
到成立合伙人制的京城分公司时,该如何对待张泽宗,卢灿有些纠结。
将他剔除在外吧,张泽宗肯定不满,张老的面子上也过不去,带他入股吧,这家伙是个事妈,指不定和徐奉闹出什么样的矛盾。
看来,得找个机会让他来港一趟,和他好好谈谈。
卢灿自问对张泽宗不错,这小子可别坏卢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