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望,不是为富不仁,立威,更不是杀鸡骇猴。
这句话算是卢嘉锡对卢灿较为严厉的批评,起源于昨晚一家人对当前香江经济形势的讨论。
本质上来说,卢灿是一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更在乎自己、亲人、家族以及朋友的感受,对于香江经济会不会崩溃,其实……并不太关心。或者说,他更在乎在香江经济崩溃或崛起的过程中卢家得到什么,至于大局的结果如何,他不怎么关心。
当然,出于“精致”的需要,他会做出一些外宣时需要展示的光彩一面,如同香江其他豪门家族一样——表面上呼喊着同舟共济共赴时艰,内子里拼命往自家企业扒拉各种资源!
昨天,虽然卢灿到家已经很晚,可卢家大院依然坚持开了一场深夜家庭会议。
福伯和王鼎新爷爷都被请来,大家一起商议,接下来的日子卢家如何面对香江在政经两方面的问题,以及给与各方的标准答复。
让卢灿很意外的是,在政治层面,家中几位老先生,几乎完全一致的认为,表态拥中是最为正确的选择,只是在措词上,有些许差别。
这些老先生,眼光毒得很,都看出英国人色厉内荏,虚有其表。
不过,在面对当前香江金融乱局时,家中分为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
卢灿和王鼎新认为,此时正是卢家立威的最佳时机,完全可以凭借卢家掌控的黄金资源和金融影响力,在这次金融乱局中,实施大吞并,夯实其他家族难以撼动的霸主地位。
爷爷卢嘉锡和福伯则表示,王道始为正道,此时正是卢家养望的好时机,不能计较一时之得失,有了好声誉才有万世之基。
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想要养望,就必须克制己欲,必须要学会放弃。也就是说,卢家在这次金融乱局中,不仅不要表现出贪婪,还需要出手帮助求助之人。
这就涉及到卢家未来发展路线的“王霸之争”。
就在卢灿想要反对时,老爷子说出这句“养望,不是为富不仁,立威,更不是杀鸡骇猴。”
那还说什么?
老爷子用他的家主权威,强行推动,卢灿还会反驳?
在他看来,赚钱的机会多得是,没必要因此和老爷子辩驳。
于是,冯金喜收获了真正的“惊喜”,不仅在卢家蹭上一顿丰盛的早茶,更得到卢嘉锡爷孙俩人的点头——出手帮助新鸿基银行度过难关。
怎么出手相帮,这需要与大华银行的钱伟、德银投资的安德烈商量,因此,早茶之后,卢灿与欣喜若狂的冯金喜,同车前往德银大厦。
他们的车子离开不久,王鼎新拎着大号保温杯从隔壁的别墅出来,笑着对站在门廊下的卢嘉锡喊道,“锡哥,我来了。咱俩今天还走着去工厂?”
纳德轩珠宝加工厂,离家不远,走着过去也就十来分钟
卢嘉锡微笑点头,俩个老头就这么背着手晃悠晃悠的去工厂,司机和保镖,开着车紧随其后。
“锡哥,昨晚……我觉得阿灿的说法没错啊,像这种快速完成积累,迅速扩大我们卢家资本实力的机会,很难出现。等我们真正夯实实力,再回头来实施培养名望,不也可以吗?毕竟,这种机会不把握……”王鼎新扭头看了眼卢嘉锡,脚步放缓,“您是咋想的?”
昨天晚上,王鼎新就比较认同卢灿的说法,可是最终,却被卢嘉锡一言否决。王鼎新可是有些年没见卢嘉锡这么严厉的否决卢灿的建议,甚至说最近五年都没见过!
感觉很奇怪!今儿同行的途中,自然要问明白。
背着手的卢嘉锡,遂即也放缓脚步,扭头朝对方笑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
两人缓步向前,王鼎新没有催促,他太清楚不过卢嘉锡的性格——既然开口,那就一定会告诉自己的,这会儿在筹措着语言。
“大前天回港,有人打电话告诉我,阿灿和阿依拉俩投资的印尼铜矿,与当地的一家欧美资本背景的铜矿公司,产生纠纷,双方大打出手……”
“嗯?”王鼎新不知不觉,他就停下脚步。这事王鼎新一点都不知道,不过,他知道米米卡铜矿,知道卢家安保公司的雄厚实力,也知道卢灿在年前曾经从国内招募两千名劳工去印尼开采铜矿。如此实力,竟然还有对手敢“对着干”,只能说明,对手的实力不在米米卡铜矿之下。
他的神情严肃起来,“结果呢?”
“听说,五月份底的时候,双方又打了一场,上百人受伤,重伤的三四十人。”卢嘉锡迟疑了一会,又摇摇头说道,“听阿坤说,双方死了好几个人。”
卢嘉锡不知不觉中将“打小报告者”说出来,就是田坤。可是,此时的王鼎新已经惊骇到无以复加,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好几人死亡,上百人受伤,那么,双方参与人数绝对上千,这还叫械斗吗?这就是战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