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莫斯先生,很高兴见到你!”卢灿与对方摇晃两下手腕,微笑道,“前些天饶固庵饶老来伦敦,因为未能与你会面,还有些遗憾。”
“是嘛,没能和艾伯特见面,确实有些遗憾!上半年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在纽约筹备出版《烟壶杂志》第三部的事情,前几天才回伦敦。”莫士辉摊摊手,遗憾状耸耸肩,“不过,等这本杂志出版,我会前往香江一趟,做个推介会,到时候肯定能补上这一缺憾。”
卢灿脑筋急转,揣摩着对方找自己的用意!
对方看似不经意的提及《烟壶杂志》和香江之行,事实上,卢灿可以肯定,绝不是随口一说。
讲真,卢灿挺佩服莫士辉,眼前这人对鼻烟壶是真爱。
莫士辉的英文名叫做hugh moss,直译为“休·莫斯”,港台更习惯称呼其莫士辉或莫士伪。
他父亲老莫斯,是英军驻港部队军需处的一名职员,香江沦陷期间被俘,虽然在战争胜利后获得释放,但因为被俘经历,受到一些不太公正的待遇,毅然选择退役。
老莫斯在担任军需官时,就对中国艺术品产生浓厚的兴趣,更因为职务缘故,手中积累了不少中国古董文物,退役后,他在伦敦开设一家中华古董店。
有存货,又因为在香江有不错的人脉关系,能源源不断的从香江进货,竟然让他的古董店,开得有声有色,风生水起。
莫士辉十来岁就在他父亲店中帮忙,从小接触中式古董,诸多品类中,他却偏偏痴迷上有着“袖中乾坤,掌中日月”的鼻烟壶。
饶固庵饶老见过莫士辉的藏品,据说有各种材质鼻烟壶一百多只,让他有了“中国鼻烟壶收藏第一人”的称呼——国人喜欢用“最”“第一”来形容称呼,当不得真。
就卢灿所知,两大故宫各自收藏的鼻烟壶,数量都过千,虎园博物馆目前收藏的鼻烟壶也在六百之数,卢灿甚至还知道,至少有不下于五位私人收藏家,收藏的鼻烟壶数目超过两百。
所以,所谓的“中国鼻烟壶收藏第一人”,也就是一声赞誉而已。
不过,莫士辉对鼻烟壶的研究,目前来看,还无出其右者。
此人在七十年代就出版过《中国的鼻烟壶》《特殊材料的鼻烟壶》两本专着。此后更是臆想着出版发行一本杂志刊物——《烟壶杂志》,拟定为一年一期,作为鼻烟壶品类中的最高权威存在。
想法挺好,只是,鼻烟壶的品类实在太小,受众很窄,影响力有限,杂志销量很差,最终,只能做成单行本当成书籍来售卖。
他口中所说的《烟壶杂志》第三部出版在即……看来他依旧没有放弃。
这种人值得钦佩。
将思路捋一捋,卢灿很快分析出,对方来找自己,无非是几个目的——
最大的可能是《烟壶杂志》撑不下去了,对方希望自己能出资襄助;其二,新的《烟壶杂志》出版,他去香江推介这本杂志,希望获得虎博的支持;其三,他想要出藏,希望虎博能购买……
这三条,无论哪一条,对虎博而言,都不算坏事。
因此,卢灿笑笑,接话道,“莫斯先生的大作又要出版?真是一件喜事!你这趟香江之行,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个人以及虎园博物馆,都乐意鼎立襄助。”
虽然猜到对方的来意,可卢灿并没有点破,反而笑眯眯地应承一句,静静地等待对方自己说出来——莫士辉先提出,在谈判时,卢灿就会更主动。
如果对方是希望自己出资赞助《烟壶杂志》,几乎可以肯定,这桩投资必亏,那么,虎园博物馆必须要拿到更多的“名誉利益”,譬如《烟壶杂志》的出版方署名、研究成果的署名权等等;如果对方希望自己能接手他的藏品,同样需要对方主动提出交易,依旧是谈判中的主动与被动的区别。
也许是第一次见面,莫士辉还在观察,并没有直接提出要求,而是笑着提出邀请,“我是从埃斯肯纳齐那里知道你在伦敦,这不,就直接过来找你,邀请卢先生抽空去我的收藏室做客。”
“很荣幸接到邀请,我一定安排时间……不知莫斯先生六月二十一日有没有时间,想邀请你参加我爷爷授封的观礼……”卢灿答应的同时,同样向对方发出邀请。
三人站在大厅谈话,潘茜很自然选择与卢灿站在一边。对于聊天的内容,没什么兴趣,她保持着淑女微笑,看着两人对话,心思却飞得很远。
想什么呢?自然离不开身边的男人。
卢灿出来的很急,穿着并不是很严谨,真丝t恤的后背,甚至还有一道比较明显的折痕。很显然,这件t恤被狠狠地压过,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恢复。
被什么压过?潘茜的脑海中忽地闪过一幅不可描述的画面……
大白天的就做那种事,太不知羞了!
不对,他如果和孙瑞欣刚刚做过不可描述的事情,而他下来又这么快,是不是意味着……他没洗澡就直接下来了?
想到这,她的鼻翼轻轻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