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看过天龙寺后山的天龙石窟。”
“不过,我去的那会儿,石窟已经挖的不成样子,佛像断胳膊断脑袋,几乎就没有一尊完整的。确实听人说起过,那些佛像佛首都是东洋人弄走的,不过,当时还小,没在意。”
卢嘉锡想要追问一句天龙山石窟的状况,孰料,谭老爷子抢先一句问道,“老孙,那个开碑手张万荣,真的很厉害?”
王鼎新在旁边点头笑道,“对对,那个开碑手,真的能开石碑?”
“张万荣确实挺厉害的,开不开得了石碑我不知道,不过,他是形意门大师车毅斋的弟子,李飞羽先生的徒孙,1937年第二届全国武术大赛,他拿过一等奖。”
“诶呦,那真的很厉害吖!你怎么没拜他为师?”谭乐又问道。
“当时他已经离开天龙寺,去太谷曹家大院,当镖师……”
王鼎新、谭乐很喜欢这种江湖趣闻,更何况谈话对象还是亲历者,孙立功也因为触动往事,谈兴很高,三人聊成一团。
彻底歪楼!
卢嘉锡歇了询问的心思,看他们三人聊得很嗨,卢嘉锡帮福老斟满茶盅,轻声问道,“飞机晚上几点钟到港?你和阿灿通电话,聊到大千先生的藏品问题了吗?”
“晚上八点十分到港,我已经安排好人去接机。至于大千先生生前的藏品……我和阿灿曾经也聊过,不是今天,是上次。”福明泉抬手笑了笑,“阿灿聪明的很,你不用担心!既然钱穆钱老放话,大千先生的藏品北市故宫志在必得,他懂得这句话的意思。”
“那就好,我就怕那孩子犯轴!”卢嘉锡嘿嘿一笑,神色中有一点尴尬。
大千居士去世,卢嘉锡前去吊唁,远在伦敦的卢灿让老爷子去问问大千先生的子女和遗孀,有没有将藏品转给虎园博物馆的可能。
卢嘉锡确实和张家人聊过这件事,可惜的是,大千居士的遗产,有十多位子女以及六七位女人具有分配权,大家必须坐下来协商,才能得出结论。
所以,卢嘉锡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答复。
虎园博物馆想要收购大千居士藏品的消息,很快传到北市故宫高层的耳中。
蒋复璁暴跳如雷,北市故宫近在咫尺,你虎博竟然还敢觊觎?
真是欺人太甚!
他不仅自己当面警告卢嘉锡,手别太长,更透过钱穆放下狠话——你虎博只要敢收购大千的藏品,北市故宫将会彻底中断与虎博的一切交流活动……
如果是卢灿在北市,这番威胁说不定还真的激起他的好胜心,双方大不了就不来往呗。可是卢嘉锡不同,他更平和,本身就不希望与北市关系闹僵,而且,他比卢灿更清楚,蒋复璁这帮文化人在北市的能量——蒋复璁等人的警告,绝不仅仅是所谓的博物馆交流中断——去年年底卢家可是在北市重仓投资,这些资本的安危,卢嘉锡不得不考虑。
因而,他主动放弃与张家人的后续接触。
相比卢灿去趟伦敦后,源源不断的用飞机往香江运送古董艺术品,他却连这件事都没处理好,让卢嘉锡都有些不好意思与卢灿聊这件事……
几人正聊着呢,有人敲击两下玻璃门,卢嘉锡回头看了眼,“阿庆,有事?”
是卢家大院的管家边庆,卢灿喊边叔的那位胖子。
“各位好!”边庆进门后,对其他几老笑笑点头,又朝卢嘉锡躬躬身,“老爷,刚才兴业堂霍家老爷子来电话,问你下午在不在家,他准备过来坐坐。我说稍后给他答复。”
“他来干嘛?”卢嘉锡一愣。兴业堂霍家与卢家最近几年关系确实还可以,但也没有好到随随便便就登门拜访的那种。
王鼎新在旁边提醒,“会不会是体育基金的事?”
“体育基金的事情,不是嘉义在负责吗?”体育基金的事情,卢嘉锡倒是知道一些,但没怎么关注,毕竟,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林嘉义在推进,怎么老霍追到卢家来了?
他还不知道,卢灿已经与霍家通过电话,而霍老认为,有些事情还得与卢嘉锡面谈才能敲定——卢灿虽然有才华可毕竟太年轻,卢嘉锡才是一家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