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搜索泰晤士河?卢灿只是一说而已。
两千多年前,罗马人建立伦敦这座城市之后,泰晤士河就成为一条极其繁忙的河道。
河中有沉船遗物,那几乎是肯定的。不过,能保留到现在,可以说是极为罕见。
工业革命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泰晤士河污浊不堪。直至本世纪五六十年代,伦敦雾霾事件之后,英国政府才投入巨资,重新疏浚泰晤士河。
每年两次的河道清理,坚持几十年,现如今的泰晤士河,水何澹澹,清澈见底。
像这种清理密度,竟然还能有“漏网之鱼”,这已经让卢灿喜出望外,至于说“得陇望蜀”,那也只是说说。
最终,阿忠还是没能找到瓶盖,好在这件花瓶,即便是缺盖也不怎么影响它的整体价值。
至于这件花瓶,怎么会淹没在自家别墅前的河道淤泥中?
不难解释。
泰晤士河的可航行河道很长,甚至可以通到牛津,而河道清淤工作,肯定做不到那么远。
因此,上游某一段山区航道的沉积物,被水流冲击下来,在一公里外的沃克斯霍尔弯处减速,然后沉积到自家门前,被泥浆掩埋。而伦敦大都会区的河道清淤工作,一般只关注河道中心,靠近岸堤部分就不会那么仔细,因而就有了“阿忠脚踩遗珍”的发生。
当然,这种概率,与中彩票不相上下。只能说,阿忠这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运气不错。
卢灿开了一张五万英镑的支票,递给阿忠,笑道,“是不是打算辞职回家当老板了?”
五万英镑,折合港纸差不多五十五万左右,在八十年代初,确实算是一笔巨款。哪知,这位粗豪汉子脸色臊得通红,连连摆手,“不要不要!我不能要!”
“收下!这是你该得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卢灿笑道,“伦敦雨水多,要不是你捡到,指不定哪天发洪水,就被冲到北海。”
“那我也不能收!”阿忠摆着手往阿木身后躲。
一个壮汉竟然被一笔意外之财吓住,真是让人无语。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郑叔,这会说话了,笑着抬手阻止,“阿灿,让阿璃直接打到账户上,和阿忠的母亲说一声就是,别在这拉拉扯扯的。”
阿忠是山西吕梁人,父亲去世的早,寡母和哥哥嫂子将他养大。自从加入卢家安保卫队之后,他的哥哥嫂子被安置在京城纳德轩,母亲则被接到香江,在玉器厂上班。
懂郑叔的意思,卢灿笑笑,将支票交给温碧璃。
“真不能要!三夫人,别给俺娘打,她会吓坏的,又以为俺在外面干了什么事。”阿忠连连摆手,急得连家乡土话都出来了。
“不偷不抢的,算什么坏事!”郑叔笑着斥了一句,“让你娘给你攒着,玉器厂、裁缝厂那么多好姑娘,回头给你介绍一个。这么大人了,还不成个家,也难怪你娘不放心!”
说到这,郑叔又看看有些羡慕的阿木一眼,又指指河道,笑道,“阿木,你也别羡慕。阿尔达汗那不是有条小游艇吗?稍后没啥事,你和阿忠开着小游艇,找台金属探测仪,把这边的河道清一遍,说不定还会有收获呢。”
卢灿本来想要阻止,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郑叔的“平衡”之策,更何况,这河道中究竟有没有遗物,谁又能百分百说得准呢?于是,也就顺势点点头,“你们再找到的东西,平分。”
天下又有几个不爱财的?
区别只在于,面对财富时,有人能忍得住诱惑,有人的下限更低而已。
卢灿抱着洗干净的铜胎珐琅花瓶,郑光荣拎着大水桶,并肩回到别墅。阿忠和阿木两人,还真的准备大干一场——阿忠去隔壁阿尔达汗的别墅拿钓艇,阿木开车去市里买金属探测仪等工具。
田婶和温碧璃带着厨师去处理白斑狗鱼,阿丫屁颠屁颠跟着去厨房。卢灿给郑光荣泡了杯绿茶,递过去时,郑光荣正低头查看这座花瓶。
“这玩意能值五万英镑?”被水垢蒙住光芒的珐琅花瓶,看起来灰扑扑的,郑光荣有些不太相信这玩意,竟然这么值钱。
卢灿放下茶杯,将花瓶单手拿起来,露出底部的王冠标识,嘿嘿一笑,“这是汉普顿宫的标志,说明这件花瓶是汉普顿宫的定制物品。可惜缺盖,否则价值会更高。”
郑光荣对英国了解不多,不知道什么汉普顿宫,不过,他倒是能猜到一些,“汉普顿宫?你说……这东西是英国王室定制品?”
卢灿点头微笑,屈指在铜瓶的底部敲击两下,发出沉闷的“铛铛”声。
“汉普顿宫,又叫里士满宫,位于泰晤士河岸边。”
“距离我们这儿……上游大概三十公里,是英国十六、十七世纪的皇室官邸,也是亨利八世、伊丽莎白一世、玛丽一世、安妮女王等多位英王的主要活动官邸。”
“一直到乔治四世重修白金汉宫,里士满宫才逐渐被英王室废弃,1838年,维多利亚女王下令,这座宫殿对公众开放。”
汉普顿宫在英国非常知名,不仅仅是因为这座宫殿建筑宏伟,是英国都铎式王宫的典范,更多的还是“场外因素”。
这座宫殿,建成于1515年,第一任主人并非皇族,而是红衣教主托马斯·沃尔西。此人贪婪,因担心被当时的国王亨利八世嫉恨,于是在去世的前两年,也就是1528年,将这座宏伟的建筑,赠送给亨利八世,以免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