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卢灿懂,就是交换来的艺术品你修复不了,没价值……总不能让我白干吧?
卢灿笑笑,同样伸出两根手指,“两种合作方式,第一种,我以年薪三十万英镑,聘请你担任中间人,每一件有价值的成交品,你能拿到1%的价值提成;第二种就是无底薪,每一件有价值的成交品,你能拿到其价值的5%提成。当然,每场交易,我会安排人参与挑选,完全没有修复价值的,肯定要被排除在外。至于你担心的修复问题……稍后我会证明给你看!”
说完,他指指桌面上的那件陈卓的青绿山水图,“就用这件为例。”
“ok!”杜希德教授打了个响指,“我现在迫切希望看到你的表演,再决定我们的合作模式!”
“如你所愿!”卢灿耸耸肩。
…………
卢灿所要求的工具,在杜希德看来,很离谱:两壶开水、一只喷壶、一把长排刷、一把毛刷、两根长挑针、一根细杆、一把熨斗、两把片刀、一沓宣纸、一套调色板、一只茶杯、两条浴巾、一罐棉签、两方镇尺、一片菲利普刮胡刀片。
再看卢灿,已经脱去西服,领带也已经去掉,白衬衣外套着白色的围裙,衣袖半卷至肘部,左手手套,头上带有头套,站在长台前,神情专注地盯着面前这幅手卷。
卢灿并没有急于下手,而是在端详这件残品!
手卷已经完全展开,两端被镇尺压实,长约莫一米八,高约三十五厘米,一共有六处较大的破洞,一处面积约九十平方厘米的咖啡痕,大小不一的霉点和霉斑三十多处。
破洞,杜希德还有办法修补,那些可恶的霉斑和咖啡痕,才是真正让杜希德头疼的地方。
看卢灿没戴手套的右手手指在卷面一点点拂过,面色肃穆,颇有大师风范,杜希德教授莫名的有着几分安心。
房间内的旁观者,不再是杜希德和温碧璃两人,还有几位杜希德的学生,也闻讯赶来看热闹,眼神中多有怀疑。他们从未见过来自中国的古字画修复技术,更不相信眼前这位年轻人,能将如此破烂的字画修复好,只是碍于对方是教授的朋友,不好意思明说而已。
修复这幅画之前,首先要揭裱。
这幅手卷修复之后,肯定要重新装裱,因此,旧裱几乎没用。卢灿也就不客气,直接抄起剪刀,沿着画芯外两寸,将手卷两端剪掉。
将画芯部位蒙上一只浴巾,拿起喷壶,开始往浴巾上淋水,重点是画芯四周部位。接着,他又拿起电熨斗,开始沿着画芯四周熨烫。
这是为了揭裱边——裱边位置通常会用骨胶粘连,纸边潮湿,有利于骨胶分离。
揭裱工作并不复杂,淋水、电熨,来回两次之后,卢灿就揭开浴巾,用片刀和挑针,将画芯正面的裱边揭开,露出完整的画芯。
房间内鸦雀无声,都盯着卢灿的一举一动——刚才的揭裱虽然描述简单,可落在杜希德和他的学生眼中,依旧很惊艳!
用挑杆将画芯挑起,换场地,将画芯平摊在一块完整的玻璃板上。
接下来,卢灿开始了他最为惊艳的表演——他直接拿起一壶开水,沿着画幅,从左到右,一点点淋在画芯上,均匀而细致。
这一举措,杜希德教授虽然看过一遍,可依然觉得惊艳无比,落在他的那些学生眼中,更是引发已整整的“no!no!”尖叫!
等开水浸润画芯,卢灿又拿起排刷,轻柔而细致地逐次刷着画芯,直至将表层水渍全部刷干净,又换成软毛刷,在霉点和霉斑处,细细刷了一遍,部分难以除掉的霉斑,还用刮胡刀片轻轻蹭两下,直至刮干净。
此时,咖啡斑已经完全清理干净,大多数霉点和霉斑也已经处理。
卢灿再度拎起一壶开水,这一次他选择直接浇,重点浇在未处理干净的霉斑处。
再刷、再刮!
一共浇了三次开水,终于将这幅画作表面的污渍清理干净。
这时,他再度将画芯表层的水渍刷掉,用挑杆将画芯挑起,又一次回到最初的毛毡长台上,重新蒙上另一条干燥的毛巾,用电熨斗隔着毛巾熨画芯。
这次是为了速干、去水痕,以及整形。
很难解释的是,如果用冷水淋画,虽然也能达到除尘、除霉斑的效果,但是水痕怎么也去不掉,但是开水就可以,修复之后,一点水痕也看不见。
当卢灿揭开浴巾后,围观的几人无不发出“哇”“上帝!”“这是怎么做到的!”感慨之声。
一张干净的如同“水洗”,事实上确实水洗过的古画,展现在大家面前。
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是画芯部位的六处较大的破洞。
依旧是个大工程——需要去掉底部裱纸,再修整、补纸、调色、上色。
卢灿从上手到最终完工,大约花费了八个小时,一直到天色漆黑,最终完成画芯的全部修补工作。此时,他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
此时,房间中站满了人,等他一抬头,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鼓掌!
神乎其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