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晚上八点,卢灿和温碧璃驱车来到马歇尔机场。
剑桥郡没有国际机场,但有一座四十年代修建的军用机场,也就是马歇尔机场。六十年代,这家机场被空军废弃,被一家飞行训练公司买下,改造成飞行学校,同时对私人飞机和企业飞机开放。
大白鲨从香江飞来,这次降落和停放的机场,就是马歇尔机场。
卢灿和温碧璃来这里,迎接饶老、田哥一行人。
这种机场自然没有国际机场那么豪阔,不过,胜在便捷,卢灿一行人将车队直接开到停机坪都没见有人出面检查。
约莫等了十分钟,大白鲨在暮色中缓缓降落,滑行到停机坪。
率先走出机舱的人,让卢灿一愣,竟然是郑光荣,他手中牵着的是郑丫,身后跟着田婶。
郑丫小丫头见到卢灿和温碧璃,顿时来了精神,从舷梯上蹦蹦跳下来,还有两三级,就往前扑过来,一下子扑到卢灿的怀中,“阿灿哥~~”
惊得后面的郑光荣夫妇,哎哟一声。
郑丫快满七周岁了,胖嘟嘟的,冲击力可不小,幸好卢灿站得稳,一把抱住,伸手捏捏她的鼻子,“你也不怕摔着!”
“咯咯,我就知道阿灿哥能接住我!”小丫头精明的很,趴在卢灿肩膀上,扭过头不去看紧跟下来的父母。
“郑叔,田婶,您二位怎么得空?不是说下个月和我爷爷一道吗?”
“过几天,我和你田婶结婚十周年,又碰上你爷爷的喜事,便琢磨着索性一家人出来玩玩。这不,刚好你家飞机回港,就提前先过来。”
郑光荣说话间,想要伸手把郑丫接过来,可这丫头一偏头,没理他,对着温碧璃眨巴眼。
“阿灿,阿璃,这边事情都办好了?”田婶可没郑叔那么好脾气,刚才郑丫那一跳,可是吓得她够呛,伸手就在郑丫的手臂上拍一记,瞪了那丫头一眼,可她的嘴中却顺畅的与卢灿、温碧璃说着话,口气和蔼的紧。
温碧璃挽着她的胳膊,眉开眼笑,“都办好了,田婶,得空我陪你好好逛逛剑桥大学。”
两女将郑丫抱走,拉到一边闲聊起来,不耽搁卢灿与随后下飞机的饶老聊天。
“饶老,辛苦您走一趟!”卢灿上前搭了一把饶老的胳膊,将他扶下来。
老爷子很瘦,却很有精神,伸手拍拍卢灿的手背,“没那么老!我睡了一路,有什么辛苦的?刚好来见见老友,挺好的。”
饶固庵今年六十五周岁,在虎博一干老人中,确实最年轻,不过,在学术方面,他的成就最高,学识也最为驳杂,因而带的项目组也最多。
李承陪笑着说道,“李约瑟教授和威尔玛副院长,一定很高兴见到您。”
“是有些年没见了,他们都还好吧。”
“都挺好的,他们提起您老,都赞不绝口,对于您老后来辞去客座教授一事,都表示惋惜。”这话有所夸大,不过,总体上还是事实。
谁知,老先生一抬手,摇摇头,一副看不起剑桥汉学研究的口气,“辞去剑桥客座教授……呵呵,那是因为东方文化研究的重心,已经转移到北美,剑桥的汉学研究,还在吃老本。”
喔噢,不经意透露出来的傲气,完全不同于卢灿接触过程中对老先生温润如玉的认知。
“听说……你接受他们的聘请,成为东方研究院客座教授?”老先生饶有兴趣的盯着卢灿看着。
饶老刚才一番看不起剑桥汉学研究的态度,让卢灿在回答这一问题时,忽然变得有些尴尬,搓搓手,笑道,“确实……有这事。”
饶老笑笑,摆摆手,“你小子躲得快,你是不知道啊,三四月份,《福布斯》和《财富》杂志对你的报道出炉之后,香江媒体的疯狂。所以,我们几个老家伙,一直认为,你还年轻,要低调一些,你爷爷也是这么认为的。”
“因此,他们托我带话给你,找个合适机会,把这个客座教授,辞了吧。”
饶老的话,让卢灿一怔——辞了东方学院的客座教授邀请?
老爷子似乎预料到卢灿的反应,又示意卢灿看身后——田坤带人正在下舷梯,几个大汉手中各自捧着一张条屏,合计四张。
“这是我们几个老家伙,合伙凑的条屏联,听说你在剑桥买了一座庄园,送给你做贺礼。”
卢灿看到,四张条屏联上写着:
“留三分贪财喜色,以谨防世俗格格不入”,这是福伯的笔迹;
“藏七分众醉独醒,以致人智己阅尽红尘”,这是张老的笔迹;
“漏三分茫然失措,以瞒天地人泯然于世”,这是李林灿李老的笔迹;
“剩七分一本正经,以图安分守己谋此生”,这是饶老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