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凑巧,哈沃船厂就位于名单之上。
原本,这一条例大家都不怎么放在心上——战后三十年,从未实施过。偏偏去年冒出个“马岛之战”,让唐宁街忽然对这一条例看重起来。
卢灿想要完完全全的拥有哈沃船厂,就必须要挣脱《战时条例》的束缚,办法只有两个,要么让唐宁街废除这一条例,要么让唐宁街将哈沃船厂从名单中划掉。
他坚持要摆脱《战时条例》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这就涉及到哈沃船厂的搬迁问题。
整改哈沃船厂只是卢灿的想法,究竟能不能成功,他自己都不能保证。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整改不成功,怎么办?还待在北爱尔兰赔本赚吆喝?
卢灿必须要做好将船厂搬迁到人力成本更低的亚洲,譬如中国或者泰国,甚至港岛。
有《战时条例》约束,哈沃船厂几乎不可能完成搬迁工作。
第二个僵持的难题在于退休员工的福利买断。
哈沃船厂成立于1861年,现有职工三千四百名,不算多,但是,还活着,依旧需要哈沃船厂支付养老金的退休老员工,足足有一万四千名!
你没看错,退休员工是在职员工的四倍多!这些人的生老病死,都需要哈沃船厂负责!
如此庞大的负担,卢家自然不会答应,谈判组提出,资方与唐宁街共同出资,以“十年买断”的方式,割掉这个长在哈沃船厂身上的肿瘤。
所谓“十年买断”就是指一次性的支付给所有退休员工十年薪资,你明天去世和二十年后去世,与船厂再无关系。
这次,船舶工业协会表示,可以谈,但是,另一个组织冒出来,很强硬地表示,“不可以谈”。
这个组织是英国船舶工会。
船舶工业协会是官方组织、资产阶级组织,船舶工会是工人组织、无产阶级组织。
在英国,购买任何一家企业,都绕不开工会组织。更恶心的是,英国工会出名的软硬不吃。
呃,立场决定态度!卢灿现如今是典型的资产阶级代表,妥妥的大反派,“十年买断”的缺德主意,就是他出的。
两大难题横亘在这次购买协议之间,谈判很艰难。
想要解开这两个问题,最终还取决于唐宁街,取决于铁娘子的态度——政府真的强硬执行,工会肯定扛不住的。
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间眯着了。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将朦胧中的他吵醒,伸手拿过话筒,“哪位?”
“维文,是我,马克。”话筒中传出马克·菲利普斯的声音。
“嗨,马克,找我有事?”卢灿搓搓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昨晚……你和巴米伯爵的弟弟……闹矛盾了?”昨晚发生的事,马克还真不知道。
巴米伯爵是朋友间的称呼,卢灿一时间没想起来,“你说的是……?”
“亨利·埃伦·波特拉姆,一个二十出头的愣头青。”
“哦~~你说这事啊,嗐!你不说我都忘了。他揶揄我买媒体报道,我俩就舰队街的事情,交流了几句,我看他有些傲气,就转身离开。对了,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发生什么了?”
“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卢灿正不知道,“昨晚从你那赶回来都已经深夜十二点,上午刚刚接待完赛尔比公司的人,到现在我还没出门一步呢,你说……我该知道什么?”卢灿呵呵一笑。
其实他能猜到——昨晚小亨利踩坑,今天肯定有媒体报复,但具体报复到什么程度,不知道。
“哦~~小亨利的哥哥,巴米伯爵是我的好朋友,如果他弟弟说过什么不恰当的话,希望你别放在心上。ok?”
“我本来就没放在心上,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得问问究竟发生什么?”卢灿装起糊涂,马克还真不好分辨。
马克聊过事情原委,卢灿哈哈一笑,放下电话。
活该啊!谁让你嘴欠?当然,他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去真的和一位伯爵家族生死不休——不值得,很利索的答应马克,这事就这么过去。
电话另一边,马克·菲利普斯对坐在身边的巴米伯爵耸耸肩,“喏,事情原委你都听见了,你现在要做的是,找找媒体,把新闻压下去,顺便抽空教训小亨利一顿。”
巴米伯爵的脸色,红一阵青一阵,鼻孔哼哼两声,这个气啊!
马克·菲利普斯与大亨利都是王室侍从官,十年前,一个成为王室驸马,一个继承伯爵爵位,彼此之间的关系的确很要好。
今天上午,巴米伯爵从佩德里中尉那里得知,与弟弟发生冲突的香江人,是菲利普斯家族的重要合伙人,他立即驱车赶到马克这里,让马克主持公道!
可是,刚刚通电话时的内容表明,对方根本就没出手,是自家的蠢货弟弟,主动招惹媒体!
卢灿并不知道,与马克通电话,旁边还有一位“旁听者”,即便知道,也无所谓。
既然被电话吵醒,他也就懒得再睡,索性又拿起电话,拨通阿尔达汗的手机。
也不知这家伙现在压力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