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叔趴在二楼围栏上,抠抠脑门,想了会。
“要说项目……基隆家具厂审批时间有些长,两个多月,谭卫东那孙子还没办下来。格老子的,你要不说,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还以为基隆那些人办事拖拖拉拉呢。”
“阿灿,阿璃,你们去客厅坐会儿,等我两分钟,抹把脸就下来。我给谭卫东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胖叔转身回房间洗漱。
田婶准备开车送阿丫去幼儿园,却被卢灿招招手,“阿忠,你辛苦一趟。”
田婶是“巾帼英雄”,稍后听听她的意见。
阿丫撇撇嘴,最终还是乖乖被阿忠抱上车,她下半年上小学,这会还在学前班蹲着呢,学校离家很近,三五分钟的事。
“你俩吃早饭了吗?北市什么情况?”田婶给两人倒了杯白开水。
“没什么大事。就是钱穆钱老爷子,让戴静贤给我捎句话,关系要走动,走得越勤,误会越少。我怀疑钱老是不是暗示,有人想要给咱们两家下绊子?纳德轩珠宝那边,年前我还与北市负责人聊过,情况还不错,这不……来问问源森居这边有没有异常。”
“你要说异常……基隆家具厂确实有些不太对劲。”田婶坐下来,手托着腮帮子想想,“九月底,我和你胖叔去基隆,申请社寮岛的二十亩沙滩地,建家具厂和木材仓库。当时基隆土管局的人,态度还不错,我们也就没在意,让谭卫东继续跟进,没成想一直拖到现在……可能真有事。”
社寮岛就是和平岛,位于基隆港入口处的岛礁,1974年新建的和平桥,将这块二十平方公里的离岛与主岛相连,成为北市重要航运仓储基地,因而,岛上的工业用地,可谓寸土寸金。
胖叔一口气申请二十亩沙地,建设家具厂和仓库……极有可能与某个势力对上。
显然,对方的能力很强!
田婶的解释,让卢灿心底有些谱,将茶杯一放,起身,“田婶,我得回家一趟,就不等郑叔。”
他打算去珠宝厂,和爷爷说一声。
“很严重?这么急?”田婶有点错愕。
卢灿摆摆手,“那倒不是,防患于未然……”
没等他说完,胖叔拿着干毛巾抹着脸,从楼梯下来,“我刚才琢磨着……能让钱老有压力,这事根子不在家具厂项目。”
精明!擦把脸的功夫,就能想明白!卢灿暗赞。
社寮岛项目,只是冒头的疮,根子还是卢家,北市的某些机构对卢家的不满在淤积,这种不满甚至已经让老资政钱穆都赶到压力。
胖叔将毛巾顺手交给田婶,对卢灿摆摆手,“这事你别管。我一会过去和你爷爷商量,可以的话,我和老爷子走一趟。钱老说的很对,关系还是靠走的,不走可不就生疏了嘛。”
“要不……我陪您去?”
郑光荣抬头看了他两眼,摇摇头,“这事,卢大爷出面,比你效果好。”
也是,别看卢灿顶着天才名头,可对高层,卢家还是爷爷卢嘉锡撑面子,上次国内之行如此,这次北市,同理。
胖叔主动将这件事担起,那就不着急回家,卢灿索性又坐下来,“谭卫东在北市吗?要不……先问问他?”
“他也回港过年了,年前还去看你家看老爷子,凑巧你出门了。”郑光荣边说着边拿起电话,利索的拨出号码,“打给孙培新。”
又解释一句,“这小子在竹帘的内部,上升势头很猛,手下人多,专门跑街头巷尾、客栈码头。要论顶层的信儿,他们不在行,可是,社寮岛……码头边的那点事,瞒不过他。”
胖叔的想法很靠谱,由表及里,先找到谁在搞鬼,再找到搞鬼背后的势力。
“哪位啊~~”声音懒洋洋的,似乎刚被吵醒。
“麻花新,我是源森居的大郑。新年发财啊!”
听到这句话,孙培新一愣,诧异了几秒。源森居老郑,他当然认识,当初源森居建设及开业,都是竹联关照着,准确的说,就是他孙培新带人保驾护航的,与郑光荣老板没少接触。
只是,自从源森居开业之后,谭卫东负责起“月费”缴纳和关系维持,再想见郑光荣就没那么容易。尤其是源森居越做越大,现在已然是北市最大的家居用品超级卖场后,双方明显不在一个等级上,联系就越来越少。
他今天怎么给自己打电话?一骨碌从床上起来,“哦~~郑老板,新年发财大家发财!”
孙培新的声音清晰许多,吱吱呀呀的床响,“不好意思,昨晚和兄弟们一起,喝得有点高。郑老板,您来电话是……”
“当然是向你拜年呐!这两天我去基隆,提前预约你喝酒,不知有冇空啊?”郑光荣哈哈一笑,随即又道,“刚好还有点小事,想找你打听。”
“郑老板太客气,您有想要知道什么事,小弟我一定知无不言!”
“源森居在社寮岛看了一块地皮,b区外招项目,我准备开一家家具厂,结果基隆那边拖了我好几个月。阿新,你耳目灵……我是不是挡了谁的财路?”
北市这几年也在大力吸引外资搞开发,像桃园、新竹都在大力发展科技园、产业园,社寮岛同样也被基隆设计成重装码头产业园,a区是码头区,b区是自贸及招商区、c区是文旅。
卢灿听得莫名其妙,可孙培新清楚。
他沉吟了足足一分钟,才说道,“你说的这件事,码头上没什么传闻,我不清楚。不过,最近我听到另一则传闻,可能与您的事情,多少有点首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