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那就好办。
卢灿向旁边伸手,“肯堂,借一步说话?”
两人往院子的角落位置靠靠,肯丁鹏伶俐的很,笑眯眯说道,“卢少想问什么我很清楚,不过,我不建议您掺和这件事。”
卢灿手指蹭蹭鼻翼,“掺不掺和……我得清楚事情原委。实话告诉肯堂,汤笙俞汤老,是我卢家一位家老的同门,我不可能不闻不问,否则回家会被那位家老责骂的。”
家老,是指对家族有重大贡献的“外姓人”,有点像门客,但又要比门客更近,是对家族发展决策有参与权的人。卢家现在的家老,只有王鼎新一人,但是,福伯成为家老,几乎是板上钉钉。
肯丁鹏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既然卢少说的这么直白,那我也不隐瞒。”
“这件事啊,与我们任把头有关!汤家的孙子,早几年欠我们任把头看管的赌场一笔赌债,他们家又躲了两年,最近才被人发现,本利相加,大概两百来万美刀。”
他摊摊手,笑笑,“任把头挺生气的这不,任把头托我来问问,汤家什么时间还钱!”
我去!卢灿忍不住在心底骂一句——躲赌债?这都怎么想的?
面上,他依然微笑着,拱拱手,“肯堂,帮我向任把头问安,就说我过些日子会专程拜会。汤家欠债的事,我先问问汤家的态度,再看怎么处理。你看如何?”
卢灿不可能根据一面之词就答应帮汤家解套,他这是让肯丁鹏宽限些时日。
“行!既然卢少开口,那就晚些日子,我这就带人离开!”肯丁鹏挺干脆,给卢灿一个面子。临走时还笑着邀请卢灿去奥克帕克喝茶——奥克帕克是肯支的驻点。
院中人散去,汤家这才有人出来,汤老探头朝院子里看一眼,这才发现卢灿和温碧璃,咦了一声,“卢少东家,你怎么来了?我说呢,这些无赖混混,怎么自己离开了!”
卢灿一听,这口气不对啊,汤家似乎没打算还钱的呢?
他按下心中疑问,笑着朝汤笙俞点点头,又对旁边的老妪笑笑,“汤老,这位是……?”
汤家只有汤老,还有一位五十左右的中年妇人,还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妪三人在家,三人都是一脸晦气的模样。
“哦,我家老婆子。”汤老指指老妪,然后又指指五十岁上下的妇人,“这是我儿媳妇,阿惠,你去给卢少东家和卢夫人,泡杯茶,就用上次彪子带回来的高山茶。”
温碧璃带着阿木,将带来的礼物搬进院子,和两位妇人客气了一番,几人重新进屋。
卢灿这才问道,“汤老,我听刚才那帮人说,令孙欠赌债……究竟怎么回事?”
汤笙俞哒吧着嘴,不太想说,似乎有点家丑不外扬的意思。
卢灿有心帮他家一把,可不弄清原委,不放心啊,总不能瞎帮吧?于是,他又笑着说道,“巧了,我家纳德轩珠宝店,在西海岸华埠开店,像任少冲,肯丁鹏这些堂口,都拜过,多少还能挂上点关系。您老说说看,指不定我还能帮您搭句话呢?”
老头这才吭声,“我家平子被人下套!”
嗯?这可和肯丁鹏所说的完全两码事!
事情的起因,源于汤笙俞的独孙,汤彪的独子,汤平杜。
在汤笙俞的口中,自家孙子汤平杜品性很好,学习也不错,长相也英俊,很得女孩子喜欢,两年前毕业于旧金山大学,在家中典当铺做副理。
他在大学里谈过一位女朋友,就是任少冲的小女儿,两人感情挺好。
可是,任少冲看不上汤家。
看不上就看不上吧,任少冲不应该设套坑人!
汤笙俞认为,是任少冲设套,安排人引诱刚走入社会的汤平杜逛唐人街地下赌档,诱使汤平杜染上赌瘾。致使汤平杜在三个月时间内,不仅输掉从汤家典当铺偷走的二十五万美金,更从赌档高利贷处借了三十万,全部输光。
听汤笙俞的意思,任少冲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女儿看清汤平杜的真面目”,逼迫两人分手。
汤笙俞认为,自己孙子被你任少冲祸害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汤家怎么可能还给你还钱?不找你赔偿,已经是忍到极致!
汤家一开始就没打算还钱,可是又有些胆怯任家的势力,于是,举家从旧金山躲到洛城。
卢灿揉揉眉心,这事自己还真没法插手!
汤家不承认这笔账,即便自己帮他们还钱,汤家也未必感激,说不定还认为自己多事。
还有一条就是,汤笙俞的话,有一定可信度,但肯定不全对,他的主观意识太强,最起码,卢灿觉得汤平杜绝对不是他口中的品性纯良之人——品性纯良的后辈,敢偷家中二十五万美金?
二十五万美金,即便是三十年后,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卢灿伸手揉了揉眉心,“汤老,这事……您打算怎么办?”